他好不容易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我好不容易退出了他的生活,我又何必为他添上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刻,我妥协了,迎着夕阳,我突然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孩子是在初夏出生的。
生孩子那天,陪在我身边的除了叶君,还有特地赶过来的苏靳琛。
两个孩子都是顺产,疼得死去活来。
虽然每次的产检医生都说宝宝很健康,可没有生出来之前,我的心里始终都绷着一根弦。
我害怕,害怕他们其中一个有什么问题,害怕因为我和陆擎苍的关系毁了他们的一声。
躺在手术台上,听到婴儿啼哭的那一刻,我满头大汗的哭着,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他们一眼。
也许我的内心真的不够强大,以至于我的孩子出生了一周以后,我才终于鼓起勇气去看了他们第一眼。
是两个男婴。
一个好动,一个嗜睡,并排着躺在婴儿房里,格外的可爱。
经过反复检查,在医生明确的告诉我两个婴儿都很健康之时,我一年以来积累的所有精神压力、负面情绪全面爆发,哭得撕心裂肺,直接休克了过去。
那段日子,苏靳琛一直都留在美国,每天和叶君一起照顾着我的起居,苏靳琛回国前,约我吃了一顿西餐。
那顿饭期间,他向我特别隆重的求婚了。
我记得清楚,那晚天色很好,正宗的西餐厅里到处都洋溢着浪漫的小提琴声。
苏靳琛捧着花,举着戒指,单膝下跪。
他表情真挚,那是我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的认真。
苏靳琛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有钱人的代表人物,优秀,能干,却也风流成性。
在他的嘴里,从来听不到一句正经话,他总是痞痞的样子,话里话外带着内涵,三句话就要将你调戏一番,满脑子的风花雪月,根本不将所谓的爱情放在眼里。
我还记得,他跟我说,爱情就是狗屁,这世上只有自欺欺人的感动,绝无海枯石烂的誓言。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格外的放荡不羁,仿佛这世上的红尘于他来说,不过是拂面的轻纱,可随意拂去,不留任何一丝的痕迹。
所以他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把这份爱情当成了同情。
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又生了两个孩子,他堂堂苏家的家主,身家不计其数,身边燕瘦环肥,又怎么会把我放进眼里?
所以我起身,笑着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用这种方式同情我。
我说我欠你的已经很多了,可这些恩情,我不想用这种捆绑一生的方式来偿还,况且,我的心,已经满了。
苏靳琛坚定的跪在地上,捧着话,举着闪耀的钻戒,说的格外的诚恳。
他说,“凌薇,我不求你能像爱他那样爱我,也不求你的心里能有我的一个位置,只求你给我一个照顾你余生的机会。”
他说,“凌薇,以前是我混蛋,没有好好珍惜你,是我自己作死,所以我早就不敢奢望你的爱了。”
“可凌薇,你现在太脆弱了,你和他,始终都不可能了,你的身边需要一个不计回报,全身心爱你的男人。”
“我愿意做这个男人!”
“玩了那么久,我本以为人生得意须尽欢,可到头来,我才幡然领悟,有爱的地方才有真正的欢。”
我看着仰望着我,视线灼灼,甚至有些自我感动的苏靳琛,恍然间,便想起了那片美丽的花田。
那天,没有浪漫的音乐,没有奢侈的美餐,更没有这般受人围观起哄的场面。
只有我和陆擎苍两人,他跪在地上,额头满是紧张的细汗,身后的花田萦绕着浪漫的香气,他举着钻戒,小心翼翼的戴在我的手指头上,没有过多的誓言,唯有的,便是他亲自下厨为我做的称心佳肴。
一切仿佛昨天之事,那般清晰。
再回首,却已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