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翊同方知书成了亲,说是成亲,也不过是将方知书的父亲请到楼府里来,拜了高堂,敬了茶,这桩婚事就当是敲定了。
只是这婚事按楼家的家底来说,实在是不体面的很。外头都还有许多的人不知道这楼家的二公子已经成亲的事,楼娇回来知晓了这事,就已经有些不悦了,只是那方姑娘的性子实在是太柔顺了一些,在楼娇面前还替楼翊开脱,楼娇就也不好说什么。
楼娇叫采薇去买了许多女儿家用的金钗玉器,又吩咐楼家的裁缝替这方姑娘裁了许多新衣送去,方知书出生清贫,来了这楼家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已经是不敢再做其他奢望,收了楼娇送来的东西,不必说是喜欢的很。
只是她嫁进这楼家来,楼翊还未同她圆过房,她出于女儿家的羞涩,也不敢主动开口。每每楼夫人叫她过去,说这楼家男丁稀薄,叫她肚皮多争气一些,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是低着头喏喏应下。
楼娇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他见楼翊依言娶了亲,每日里就鲜少管他。只是这偌大一个楼家,他一个人实在是经营不过来,就着手让楼翊涉足楼家的生意,不会的,他都细致的再三教授。楼翊也是个通透的人,许多经商之道,楼娇口述一遍,他就能意会个七七八八。
楼娇只当是成了家的人有了担当,见楼翊还没出过什么差错,就放心了将一些商铺的账目交给了楼翊。
楼翊也确实是有经商的天赋,楼娇教给他做的事,他无一不做的妥帖恰当。
但那方姑娘的事终究是传到了楼娇的耳朵里,府里伺候方姑娘的丫鬟私下里说,二公子还没同方姑娘圆过房,洒扫房屋的丫鬟还没收到过落红的白缎子。
楼娇本来不该过问这些私事的,只是有一日去娘亲房里,见到方知书也在,娘亲不知道他过来了,握着方知书的手,教她以后如何养育稚儿。楼娇知道娘亲如今想早日的抱个孙儿,不至于每日都沉浸在丧亲之痛里。但因为太过心切,肚子里还没有动静的方知书就显得有些窘迫了。
楼娇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楼夫人看到他来了,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娇儿过来啦。”
楼娇今日穿着蓝色的衣裳,袖口绣有白色的云纹,更显得光风霁月。方知书见到他,还如初见一般,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娘。”楼娇走进来,抚着楼夫人的双手,引着她又坐了下来,他瞥了方知书一眼,“弟妹也在。”
方知书站起来,向着楼娇行了一礼,“兄长。”
楼娇向她颔首,算是还礼,而后就与楼夫人说起话来,所说的,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楼夫人却几次被楼娇逗笑。等到了时候,楼夫人要去庙里祈福上香,楼娇就和方知书一齐告辞。
方知书嫁进了楼家,身边也有四个伺候的婢子,她在外面同楼娇告辞,领着那几个婢子正要回去。
楼娇却忽然追了上来,叫了一声,“弟妹留步——”
方知书转过头来,见到追过来的楼娇,一下子怔住。
楼娇走到她面前,她才口舌讷讷的问,“兄长可有什么事?”
楼娇道,“借一步说话。”
方知书就让身边的几个婢子在这里等着,自己跟着楼娇绕到了假山石后面。
两人站在假山后面,方知书低着头等着楼娇开口。
楼娇说,“方才我在娘亲那里,见到弟妹眉间总有一抹愁绪,可是谁让你受了什么委屈?”
方知书连忙摇头,“没——相公和娘亲都待我极好。”
楼娇的目光深了一些,“我听下面的婢子说,娘亲经常问你肚中何时能怀上孩子。”
方知书眉见愁绪更深,她如今已是人妇,自然要替楼家传宗接代,只是……
“娘亲是催促的紧了一些,弟妹才嫁来楼家,这事自然不急。”楼娇好声安抚。
“嗯。”方知书听到楼娇温声安慰,抬起头感激的望着楼娇。
她从前在外面听人传言,楼家的大公子才华斐然,形容昳丽,后来偶然见了一面,说是惊为天人都不为过。现在,她就站在楼娇面前,更觉得楼娇没有一寸是不美的。不笑的时候就是凛然的冰雪之姿,笑起来却宛然春风吹皱的湖水。
方知书虽然在楼家住下了,往日里总能见到这楼家的大公子,只是直视他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痴怔。
楼家的二公子还是凡尘里的俊美,大公子却宛若遗世**的仙人。
“只是,我楼家确实子嗣单薄,到这一辈,也只有我跟楼翊两个男子。”楼娇说。
方知书是个识大体的女子,纯善温纯,她知道寻常人家都对子嗣看中,楼家这样一个富庶人家,自然不必说。
“兄长。”方知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知书不是不识大体的女子,只是……”
楼娇看到了她脸上的为难之色,“弟妹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方知书微微红了面颊,十分难为情的开口,“相公还未同我圆房。”
楼娇没想到那些丫鬟私下里传的都是真的,微微蹙眉,“弟妹与楼翊已经成亲月余,还未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