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租子。”
楼娇翻看了几眼,手顿在了末页。
“朝廷里从楼府里划出去的田地,都是富庶地方的,原来楼府都是拿这些地方的租子去养一些受了天灾的农户,只是今年——”账房先生这账做的也为难的很。朝廷要了一半的楼家过去,还挑的都是楼家最富庶的生意和产业,现在到了秋收的时候,一些租户交不起租子的问题就显了出来,“今年闹了蝗灾,许多农户都受了灾,交不起租子。”何止是交不起租子,听那些收租的人说,一些受灾的农户,连自己的妻女都养不活了。
楼娇自然看的出来。早在当初决意用这个方法保全楼家的时候,就知道那东岚,要用这个借口狠狠咬一口楼家。
“大公子,你看这——如何是好啊。”老账房再问这小主子的意思。
楼家上下对楼娇都信服的很,自楼娇懂事以来,家里的生意都多是经过了他的手。
楼娇沉吟了一会“从其他盈利的绸缎庄子里拨些银两出来,先将那些受灾的农户安顿好。今年又是灾年,租子就免了。”
老账房却还是叹气,“大公子,今年绸缎庄子赚了不少钱,只是朝廷里拿了一大半,变现不出那么多的现钱来。”
楼娇微微蹙起眉来。
他楼家做生意,还未同朝廷分过羹。想要生意做大,账目上就得现有可以流通的钱财,现如今被朝廷狠狠的咬了一口,连周转都出了问题。
“那就从别的盈利的生意里再拨一些过来。”楼娇说。
账房听了楼娇所说,有些为难,但还是吩咐下面的人去办了。
楼家自然不止只做那一两个生意,名下商铺田租都有涉足,有的盈利的,就去补亏损的,一季一轮换,倒也还没出过像现在这样的问题。
等到楼娇将空缺亏损,钱财去向都做好账,那边楼翊带着那方姑娘相谈甚欢的从门口迎面走来。
方姑娘远远的见到楼娇,还同他行礼,“楼公子。”
楼翊就站在一旁,等到楼娇走近了,才微微颔首。
楼娇身后跟着两个婢子,采薇被他派去办别的事了,他看了一下午账目,已经疲乏的很了,遇到两人却还是停下来,打起精神问,“方姑娘在楼府还觉得适应么?”
方姑娘点头,她脸上都还激动的微微泛红。她还未曾见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府邸,楼翊带她见了许多画栋雕梁,异宝奇珍,都是她平生头一回所见的。
楼娇见到她如此,也是放下心来,“方姑娘若是不急着回去,那就在楼府里多留几日。”
方知书应了一声,而后望着楼翊。
楼翊的目光是落在楼娇脸上的,但感觉到她的目光,也还是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整个扬州城里,都找不到这样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都好似在梦里——
“我还有事,方姑娘用完晚膳就早些休息吧。”楼娇说完就走了。他身后的两个婢子紧随其后。
从始至终,楼翊都没有开口,楼娇的目光也没有一次落到他身上。
“你在看什么?”
方知书忽然听到楼翊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着楼翊正垂眼看着她。
“我……”她怎么会承认,方才是看着楼娇,忍不住看的呆怔住。
楼翊比方知书要高许多,低下头来看她,投射下来的影子将方知书整个包裹住,“别看他,我会生气的。”
方知书心头一悸,她在楼翊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危险。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楼翊直起身来的时候,那一丝危险的色彩又都看不见了,他还是露出叫女人喜欢的温和面貌来,“你以后可是要嫁给我啊,看着我的兄长发呆,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方知书来不及思考,就被楼翊的外貌所俘获了。
“好了,我们去用晚膳吧。”楼翊说。
晚膳都是楼翊见惯了的菜色,方知书却还未曾见过。
鹿茸燕窝,金杯玉碗。
数十个婢子端着银盘进来布菜,方知书还未见过吃饭的时候有这样大的阵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楼翊却早已习惯了,他摆出的姿态优雅又好看。
等桌子上的菜布完了,楼翊取了一双象牙著递给方知书,方知书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接了下来。
“你喜欢吃什么?”楼翊侧首过来问她。
这满桌的菜色,方知书一样都叫不出名字来。
楼翊就替她夹了几块,方知书推脱,“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楼翊就住手了。
方知书去夹面前雕琢成桃花模样的核桃仁,却因为使不惯滑腻的象牙著,几次都没有夹起来,最后还将那核桃仁从中间夹碎开。
楼翊像是没看见一般,只是心底的轻慢之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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