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娇这才懒懒的说,“我今日有些事要出门,忘记告知你了。”
“那,兄长是要去何处?”楼翊问。
楼娇说,“知府寿辰,我楼家也是在受邀之列。”
“那兄长能否携我一同前去?”楼翊问完,也觉得自己忽然说要同楼娇一起去赴宴反常的很,就掩饰了一句,“在狱中,我也受了知府大人不少照拂。”
楼娇思量了一会儿,“可以。”但是他又嘱咐两句,“在知府大人府上,你可不要再像在家中一般口无遮拦。”
“那是自然。”
楼娇等了楼翊片刻,两人就一齐乘了轿子往知府府邸去了。
到知府府上的时候,门口已经宾客盈门,楼翊清高孤傲,不似楼娇一般喜欢在外面同人斡旋,所以见到那些人,都是生人的面孔,但楼娇认识十之有九,还不等他开口,那些人见到他就自发的让开一条道,拱手作揖,“楼公子——”
门口的小厮正是昨天给楼娇送请柬的,他今日见到楼娇也格外的热情,同身边的人说了句,“去告诉老爷,楼公子到了。”说完排众走到楼娇面前,笑意盈盈,“楼公子这边请——”
楼娇就跟着小厮进去了,因为楼翊是跟着楼娇的,也一并跟着进去了。
楼娇被小厮引进后院里,后院的四角亭里,知府同一年轻女子并坐。
知府方才已经听到仆从传来的消息,早就往这边看了,现在看到楼娇过来,站起来相迎。
“陈大人——”楼娇走到三尺外就不动了,行了一礼。
“诶,楼公子多礼了。”知府走过来,扶住楼娇,“你我之间不必讲那些虚礼。”
“陈大人上次鼎力助我楼家脱困,我楼家不敢忘其大恩。”楼娇说。
“哎,这么说就生分了。”
两人还在客套着,在知府身后的女子已经款款走了过来,站在知府身后,一双丹凤眼看着楼娇,“你就是楼娇?”
楼娇和楼翊一齐看过去,那女子得他俩注视,也不同寻常女子一样羞臊躲避,反而坦然和他对视。
“琳儿。”知府嗔怪了一声。
楼娇见两人走得近,就知道两人关系应该匪浅,问道,“这位是?”
“是我幺女。”知府答。
楼娇颔首,“原来是知府大人家里的千金。”
那女子又忽然笑出声。
楼翊皱眉,他还没见过这样不顾仪态的女子。
但楼娇看了,却觉得那女子笑容坦荡明媚,“琳儿小姐在笑什么?”
那女子道,“笑我以后要嫁的人,如何生的比我还要漂亮。”
此话一出,楼翊跟陈大人齐齐变了脸色。
“在下未曾记得,与琳儿小姐有过婚约。”楼娇神色不变。
女子走到楼娇面前来,绕着楼娇走了两圈,“我爹说你才高八斗,前途不可限量,就叫我嫁给你。”
知府听到女子言论,咳嗽两声。
“陈大人还真是高看我了。”楼娇的目光似有若无的瞥了知府一眼。
知府只得顺着说,“楼公子谦虚了。”
“不知琳儿小姐怎么称呼?”楼娇是习惯应付那些要将女儿嫁予他的人家,所以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陈琳儿。”女子道。
“那我该如何称呼小姐?”
陈琳儿仰头道,“以后我既然要嫁给你,你就叫我琳儿也是可以的。”
楼娇这下去不叫了。
知府觉得站下去实在是尴尬的很,就转移话题,“楼公子,你看宾客也来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去前厅——”
楼娇自然懂得其中意思,“陈大人请。”
“先走一步。”知府说完就径自走了。
留下陈琳儿和楼家一双兄弟。
陈琳儿的目光全在楼娇身上,看也不看楼娇身后的楼翊一眼。
楼娇虽然不是羞涩内敛的人,但被一个闺阁女子盯着看,总归是有些奇怪的,就微微侧了侧身子,躲避陈琳儿的目光。
陈琳儿就跟着他转。
“琳儿小姐。”楼娇还未见过这样的姑娘,一下有些哑然失笑。
陈琳儿仰着头,“我看我的。”而后她又拉住楼娇的肩膀,“你生的这样美,还不叫人看吗?”
楼娇被缠的没办法,偏偏面前还是知府的千金,也只能站着叫她看个够。
他身后的楼翊这时候却沉不住气了,出言道,“陈姑娘,你如今还未与我兄长成亲,行迹言谈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陈琳儿这才将目光落到楼翊身上,她问,“你又是谁?”
楼娇介绍,“这位是我胞弟——楼翊。”
“哦。”陈琳儿倒是不在乎楼翊的身份,但楼翊的话却叫她听了不舒服的很,她睨着楼翊,“你是教训我,不该盯着你家的兄长看。”
“不敢。”楼翊自然不会说,是不喜欢这女子直勾勾盯着他兄长的目光,“只是男未娶,女未嫁,总该是要检点一些。”
“你说我不检点?”陈琳儿一双柳眉竖了起来。
楼翊怎么会同女子讲道理,听陈琳儿一说,只觉得面前女子有些胡搅蛮缠,当即就不愿意开口了。
偏偏陈琳儿不依不饶起来,“你家兄长生的美,我多看两眼有什么不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楼翊在心里道了句‘歪理’,嘴上却没说出来。
“更何况——”陈琳儿眼珠一转,“我可不信,你没有这样瞧过他,你兄长这样的美人儿,生的这样美,不就是叫人多看几眼的吗。”
被突然这么问了一句,楼翊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自然也痴怔的看过。
楼娇生的这样美,即使他不喜欢他,即使是他排斥他,有时候望见楼娇,也会被他的姿容所倾倒。
楼娇见两人之间气氛古怪,上前一步来打圆场,“琳儿小姐若是喜欢,楼某叫画师画上一张,送过来如何?”
陈琳儿却不屑的很,“画卷不过死物一件,哪里抵得过生人的半分颜色?”
楼翊一听,忽而想到自己藏在房中的那张画卷。心头都因为那句话而哆嗦了一下。
他昨夜才翻出来看过,那画上的楼娇,已经是风华倾国——但。
画卷,哪里比得过生人的活色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