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个水囊在他手边,就离开了。
因为陆明影在此生活的缘故,这折返的一路走的分外顺畅,三日之后就返回了沙漠边陲的小镇里,客栈里落脚的婢子家仆看到楼娇平安归来,各个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这里的流民众多,又时常会有北狄国派兵来骚扰,楼娇在这里也不敢久留,筹备了一些路上用的东西之后就启程返家了。
因为是往回走,陆明影就觉得比来时的路程要快了许多。
实际上还是一样,沿途楼娇救了许多人,有的是一些饿的要死的流民,楼娇将带来的糕点分发给他们。有的是遭到草寇打劫的商贾,楼娇又给他们了一些钱财。陆明影在大漠生活的久了,见惯了那些欺压良民的草寇的嘴脸,也见惯了趁火打劫精于算计的中原商人,却从没见过像楼家大公子这样良善的人。
陆明影和楼娇呆的愈久,愈觉得楼娇良善温纯。
第二年开春,楼娇这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扬州城,楼夫人半年未见楼娇,收到楼娇传来的信笺,带了家仆亲自在城门口等着。
因为这一路被照顾的很好,楼娇身上半点风尘之色都没有,白衣玉颜,丰神俊朗。楼夫人看到了却直说楼娇憔悴了,瘦了,好似是在外面吃了多大的苦似的。
陆明影在楼娇身边跟了有一段日子了,中原话越说越流利,见识也多了,见到楼夫人这样,也只是心里摇头。
本来一月的行程,却被这楼公子耽误成了半年,沿途玩乐,救下来的人有的还跟在马车后跟了许久不肯离去的,得楼娇大恩要做妾侍奉的。不一而足。
今日回了扬州城,也有许多曾经来扬州城里承了楼娇恩情的流民夹道迎送,那待遇真的好似皇亲贵胄。
楼府里摆了接风宴,楼夫人引着楼娇落了座,几十个貌美的婢子伺候着用膳。
陆明影早已学会了用筷子,他跟着楼娇一起坐在席位上,听楼夫人同楼娇说话。
楼夫人说的,大多是琐碎的家事,楼娇却听得认真。
楼夫人说,那些安置在扬州城外的流民种田有了收成,送了许多来楼府,但楼府的吃穿用度都有特供,这些东西堆在库房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楼娇回答,给家中有亲眷的仆从分发下去。
楼夫人说,楼娇当年救济的秀才中了探花,现如今成了哪里的知府,递了帖子说要来拜访。
楼娇想不起是哪一个秀才,就没做声。
楼夫人又说到朝政,说听传闻说朝中皇帝驾崩的仓促,没有留在谕旨,几个皇子的党派斗得天昏地暗。楼娇不知道楼夫人为什么会提起朝政上的事来,他们楼家从商,自古民不与官斗,不涉朝政才是上上之策。
楼夫人说是楼娇走了之后,楼府来了一位贵客,扬州城的官老爷亲自带过来的,态度恭敬的很,像是不得了的皇亲国戚。
楼娇听到这里,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问,“那人来我楼府来意是何?”
楼夫人摇头,“娇儿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做的了主,但也不好不见,就叫了翊儿去见了。”
楼娇想到回来没见到楼翊,“二弟呢?”
楼夫人不知道楼娇为什么提到楼翊,他一提,楼夫人也想到楼翊不在席上,拢着眉,不像是知道的,“昨天听他说去跟哪家的公子去赛马,许是赛马去了。”
楼娇放下筷子,难得有些严肃的同楼夫人说,“娘,我们楼家从商,虽说如今钱财众多,但自古商人是最末等的行当,切勿同那些当官的扯上什么干系。”
楼夫人看到楼娇这样的神情,心里也是一紧。
楼娇继续说,“我楼家在扬州富庶一方,现在朝局动荡,那前来拜访的,说不准就是哪位皇子,想借我楼家钱财兴兵夺位,不说兴事后成败与否,只说我楼家一介商贾,若是参与了这样的事,以后想摘出来就难了。”
楼夫人听楼娇所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我去问问翊儿!”
楼娇说,“先用饭吧,等二弟回来再说也不迟。”
楼夫人又想起楼娇才回来,举筷给他夹菜。
“娇儿多吃些,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而后她又叹气,“外面哪儿有家里好呢。”
陆明影在旁边听着,从楼娇的话中,更觉得楼娇胸有沟壑,很有见地。但他实在不懂这昭国朝野局势如何如何,见到楼娇没有再提,也就没有当回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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