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任远跃了出去。
苏晨喃喃道:“跑得还真快啊!”
陈可欣脸一红,喃喃道:“估计要好一阵才回来!”
苏晨长叹一句:“我们喜欢这样的相公啊……”
陈可欣脸红了红,却没说话,一时间只觉得时也,命也,没得选也!
任远来到二楼,现在这里面的卧室只蓝凤凰一个人住。任远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蓝凤凰的声音:“谁啊?!”
“我。”任远应了一声。
门开,蓝凤凰出现,露出一张脸,穿的却是睡衣:“有事吗任先生?”
任远:“我能进去吗?”
蓝凤凰看了看任远,道:“不太合适吧。”
任远笑了笑,道:“那我们到楼下院子里坐坐。”
蓝凤凰拉开门,道:“算啦,还是进来吧。”
任远走进卧室,这个房间现在已明显带有蓝凤凰的气息。
“任先生这么晚还来我这,不怕有人有意见吗?”
任远笑了笑,道:“没事。”
蓝凤凰眼睛闪了闪:“找我也是聊人生?”
绕是任远一张仙人脸不禁也有些发红,任远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蓝凤凰双肩微震,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任远笑了笑,很随意地就坐在蓝凤凰床上。蓝凤凰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但旋即被一抹淡淡的哀愁代替。任远道:“你知道的!”
蓝凤凰脸上现出愠色:“任先生,你是来和我打哑谜的?”
任远笑了笑,道:“我很惊奇,蓝凤凰不是喜欢过冒险生活的吗?为什么会在这?”
蓝凤凰整个娇躯一震,眼圈一红,道:“你还是承认了,苏先生!”
“你是怎么知道的?”
蓝凤凰头一昂,道:“我们好过,你身上的味道我知道,特别是……”蓝凤凰脸忽然有些红了。
任远也有些脸红,他知道蓝凤凰到底怎么知道的了,应该就是昨晚。任远立刻岔开话题:“让我来猜猜,蓝凤凰是享受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
事实上,任远自进来之后蓝凤凰就呈现出高度的紧张。从一开始,蓝凤凰见到任远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到后来,靠近任远时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蓝凤凰恨男人,最讨厌的就是男人,而任远让她改变了这种想法,接着任远又飘然远去,因而关于任远的记忆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模糊,相反更为清晰。蓝凤凰心头对任远是越来越多的怀疑,但是他的外表实在不对,所以蓝凤凰一直心疑自己眼花了,或者是想男人过于急切了,但是,这任远的言谈举止风度的感觉也越来越对上,蓝凤凰心头的怀疑还是止不住地越来越大了。而就在昨天晚上,蓝凤凰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因为当她楼上的战况进行得很激烈的时候,而自己心头却很疼,噬情蛊只会感应到任远,这感觉是没有错的。
此刻,两个人说开了,蓝凤凰倒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又听任远现在这般说,嫣然一笑道:“你不是喜欢我跳舞吗?我就去酒吧里跳舞,我想也许有一天能遇到你。”见任远神情有些发愣,蓝凤凰又马上说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说着,停顿了一下,又问道:“现在是你的真面目吧?”
任远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摸,立刻就变成昔日那个眼睛小尖下巴的猥琐苏先生。
蓝凤凰虽然话语很镇定,但乍一看这个冤家,眼圈还是忍不住一红,道:“真是你这个冤家!”
任远笑了笑,没作声。
蓝凤凰眉头一皱,忽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任远问道:“怎么又疼了起来?”
蓝凤凰点了点头,道:“没事。”
任远神色有些悠悠,道:“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
蓝凤凰直觉到任远要说的就是他自己的故事,点了点头。
任远就把自己十多年前的往事讲说了起来。任远从突然得了不治之症说起,为了不让爱人难过毅然一个人出了医院,一路随行,来到一座深山老林里,准备等死。
讲到这一幕的时候,蓝凤凰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了,因为她也曾体会过那种彻底的绝望与悲凉。
一个男人就这样走向大山,随时准备默默地死去,为了不让爱人担忧,这副图象想想就让人难过。
任远继续娓娓说道:“那个男人很想自己的病好起来,这样他就可以下山,重新和他的爱人相聚会,后来,他误打误撞病居然一点点真的好起来,而在他修行的过程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他的病要彻底好起来的话,就需要把他的爱人以及那段爱情忘掉。”
蓝凤凰轻轻“啊”了一声,心道那是怎样的一份纠结,同时心中明白,任远这是说给自己的听,要想对付噬情蛊,就是要彻底忘掉那点情愫。
任远:“后来,他终于做到了,病也彻底好了,不但好了,还成就了世人所羡慕的某些境界。于是,他忽然发现,摆在他面前还有一个更广阔大道,他本来可以这个时候下山的,去找他心爱的姑娘,那个一直等待着他的姑娘。”说到这,任远眼睛微微有些红了。
任远对自己没有提早下山后悔,这种感觉在过去并不强烈,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与苏夜重逢的日子,任远内心极深处就感觉到这种深刻的后悔。这后悔就像一根刺,让任远无法回避。这样复杂而纠结的心思一直掩藏在他淡定的外表之下,也可以说是心病,也必将阻挠任远修行的步伐。
任远:“但是,因为他贪。他感觉自己看透了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即便下山与爱人相聚,百年后终将生死相隔,于是他决定继续修行,修一人得道鸡犬都可以升天的那种,于是这一下,十多年过去,当这个男人终于取得巨大成就之后,心头忽然感觉到,那个等他爱他的女人却已不在人世了。”
蓝凤凰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同时她心头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任远的这些话却是从未对人讲过。
这些心事,这些话任远的确是只对蓝凤凰说,苏晨与陈可欣她们反而没说。这并不奇怪,与蓝凤凰对坐在一起,这个外表妩媚内心却藏着无尽悲伤的女人,比苏晨与陈可欣她们就这点上产生共鸣。当任远不可遏止自己的冲动在盐水池中与蓝凤凰发生关系的时候,任远就知道,他其实就是被蓝凤凰身上浓得化不开的悲愁所吸引,他希望他猛烈的撞击能撞开这一层悲愁。
“那个人就是你吧。”蓝凤凰止住了泪,说道。
任远点点头,道:“是我。”
“你忘记了吗?像现在,两个美女环绕在左右,而且还跟我有过那么一段露水恩情,对以往忘记了吗?”
任远摇了摇头。
蓝凤凰神情默默,沉思良久才道:“师傅说得没错,天下最伤人莫过一个‘情’字,女人如此,男人也是如此。”说着,蓝凤凰忽然扬了一下头,秀发一甩,月光下额头有说不出的明净感,说道:“你不要太在意你与我曾经的那一段,刚刚我在客厅说的那些话是有些意气用事,因为你明明就是那个坏家伙,这么帅却要装那么猥琐的样子,生怕我爱上你彻底地缠上你一般,明明知道我却不装作不认识,而且还在我面前毫无拘束,我是有些恼,现在,你跟我说了这些我不恼了,好象一个人,已经没有了力气。”
蓝凤凰还要说下去,表达自己此时此刻娇弱无力的样子,任远忽然开口说道:“不如,我们现在跳一支舞?”蓝凤凰眼睛一亮,忽觉窗外泻进的月光灵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