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却不知要我帮什么忙?”
方嘉诚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到有人要对我们方家不利,这种感觉非常清晰。”
任远微微一笑,不作声。人死,魂魄散去进入轮回,或者不散,这个时候往往就具有一些鬼力,其直觉准确度与灵敏度自然会达到常人无法到的高度。
“爷爷,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方雅,我看到你来红楼,我是非常高兴,看来你也直觉到危险,然后本能的来到红楼,寻求任先生的帮助。”
方雅脸微微一红,道:“爷爷,我可没这么想,只是太累,太闹,想静一下,想来想去,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去,就来任先生这打扰了。”说到这,方雅停了一下,道:“不过,看起来是真打扰了任先生了。”
任远笑了笑,道:“不算打扰!”
方雅笑了笑道:“任先生恐怕是违心之说。”
方嘉诚这时候说道:“方雅,你可是喜欢任先生?”
方雅闻言一楞,爷爷怎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正要嗔怒,方嘉诚却对任远已发问:“任先生,我这孙女,刁蛮是刁蛮了些,不知道任先生可否照顾我这孙女?”
方雅惊奇爷爷怎么突然发疯一般问这些问题,任远却知这鬼魂终不同人,虽有方嘉诚的精神烙印,但那些个受俗世所限的条条框框也就没了,因此鬼魂说话要直截了当得多,且方嘉诚一心为孙女着想,此时已是鬼魂,自见任远身上现出金光闪闪,而方雅终身大事恰又是方嘉诚在生时最念叨的一件事。
“爷爷,你说什么呢?”
方嘉诚叹了一口气,道:“方雅,你别怪爷爷急,爷爷现在不在人世,最惦记的就是你个人终身大事,希望有个男人能在你身旁好好照顾你!”
方雅听得这话,刚才的不理解转瞬理解了,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对任远央求道:“任远,你能帮我爷爷复活吗?”
听到这话,任远心里一疼,感觉就好象自己的至亲也是这般阴阳殊途一般,这却是与人同悲的感觉。任远道:“还阳之事,古今中外虽不乏其事,但实在是需要大因缘,有不得不回转人世的理由,若是强求,对你爷爷来生不益。”
“任先生,你还没回答我。”方嘉诚有些急,他自己这个状态不可能持久,可以说是随时都可能烟消云散,所以他才如此焦急。
“老爷子,我不能给出这么重大的承诺,这个还需要方雅自己的意愿,我只能说,若有人无端欺负方雅,我却是可以伸手。”
“谢谢!”方嘉诚说道。
任远道:“你们好好聊,我且出去。”
方嘉诚点了点头。
任远出了门,来到大厅,看到院中冯雨站在那。她却是在那站桩。并非硬站,身子微微的起伏,仿佛随着月光的节奏,整个画面非常的美。
任远还看到小白,在墙角好奇地看着冯雨,小黄则不知道哪去了。
任远迈步上了三楼,回到自己房间。
任远躺在床上,暂时帮方雅开天眼,也是让她见她爷爷一面。
人鬼两途,让人悲凉,若能得见,最后说上几句话,都生者死者都是莫大的安慰。方嘉诚心事了了,自然随其自身业力浮沉,这般鬼魂漂泊,被有心人抓到搞不好就超脱不了,那下场就惨了。
二楼没了声息,二女大概都睡着了,不,准确说,陈可欣可能在瑜珈静坐,而苏晨也可能静坐。任远心神眼神一沉下去,看到的情景和自己想到的无二。
一个小时不到,微微的敲门声。任远坐了起来,道:“门未关。”
门开,方雅走了进来。
方雅两个眼睛肿得像红桃子一般,进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
任远不作声。
方雅嗓音依然带哭腔,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我那样对你,你还这样帮我!”
“没什么。”任远轻声道。
方雅摇摇头,道:“你不知道爷爷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我以前也不知道,可是爷爷去了之后,我才发觉到这一点。我每天都装作没事人一样,还要处理大事小情。你能让我再见爷爷一面,说了最后的话,”说到这,方雅忍不住哭出声来,“我、我真的很高兴。”
“你爷爷走了?”任远问道。
方雅点点头,道:“走了,我想这一次是彻底走了,因为爷爷的心念已了。”
任远心中一动,道:“什么心念?”
方雅道:“我答应了爷爷,这辈子只嫁给你!”
任远吃了一惊。任远有时候会看到自己的未来,但是他却知,那只是一种可能罢了。所以,任远绝少去看自己的未来,真要起心动念去看,这就是妄想,看也是模糊一片。越是不看,越是清晰,这就是一个矛盾。任远对未来不惧,自然也就不需看,但这会子,好象自己下楼给方雅变了一个戏法,然后方雅心头就笃定要嫁给自己,这人心思转变之快,任远也惊奇了。“为什么?”任远禁不住问道。
方雅不再哭了,神色有些恢复以往的平静,道:“一来,我答应了,爷爷走的安心,因为爷爷认为你是这世界上最可能能帮到我的人;二来,我自见到你之后就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任远笑了笑,道:“是奇奇怪怪的梦吧。”
方雅脸一红,道:“就算是吧。”
任远立刻伸出手来,道:“这个念头你有了就行了,念头来了自然也会去。”
方雅:“也许吧。”
任远:“今天晚上对你来说,发生极不平常的事,你可能情绪不稳定,很兴奋,念头也很杂乱,停!”任远最后猛的叫道,因为方雅竟然在宽衣解带了,第一个纽扣已经被她解下来,露出一大白洁白的脖子。
方雅却没有停的意思,继续解第二个纽扣。任远口诵真言:“咄!”方雅身子一震,脸滚烫滚烫起来,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方雅急急地转身离去。
望着方雅有些仓皇的身影,任远心头有一番怜惜,方雅所承受得几到了她崩溃边缘,适才见着爷爷,可爷爷转眼又彻底离去,这个时候人处与好几种极端的情绪当中,也许,疯狂而莫名其妙状况下发生的事能让人暂时忘记这一切。任远口诵真言,让方雅混乱的灵台恢复明净,自然意识到自己举动实在疯狂至极。
第二日清晨,红楼的男女们自然聚在大厅桌前用早餐。
冯雨吃得很快,大碗大碗的白粥让苏晨想起自己过去的食量。冯雨吃完就添好了白粥到房间里给方雅。方雅没出来,理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任远自然知道,她是怕见着自己尴尬。
苏晨见冯雨这么勤快,因着任远的关系,又因为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苏晨很是喜欢冯雨,见不得方雅这么支派人,嘟囔道:“这个方雅,倒是拿小姐派头。”
陈可欣却道:“说不定方雅是真不舒服?”
“真不舒服的话,可欣你去看看,那你银针给她扎得像刺猬一般。”
陈可欣笑了笑,道:“要去你去!”
苏晨看了陈可欣一眼,忽然压低嗓音,道:“昨天晚上没去偷腥吧?”
陈可欣羞道:“说什么呢?”
苏晨又看了任远一眼,道:“我怎么好象听到有人下楼呢?”
任远道:“我代表集体房东去看望一下方雅,毕竟人家出了大价钱。”
陈可欣忽然嘻嘻一笑,道:“苏晨,你说偷腥的不会是……”说着,陈可欣指了指方雅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