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过一劫,否则我早就漏馅了!”
他正为这个事儿发愁呢。
海棠想了想:“我大致记得你前些日子的功课是学到哪儿了。要不……你暂时装两天病,趁机抓紧时间把书背一背,好歹先混过去再说?这几天先是赶路,接着进城后又因为这座宅子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你心里难过,然后又是敌军攻城……出了这么多的事,你一时忘了功课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要能拖上三五日,你就有时间临急抱佛脚了。”
“就算暂时蒙混过关,也不是长久之计。”海礁顿了顿,“我打算跟表叔公他们说,因为亲自经历了这场大战,我心有所感,不打算做读书人了,一心要进军中历练。想来表叔公他们知道我要弃笔从戎,就不会再逼我背书做文章了吧?”
“做梦吧!”海棠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做武将就不需要读书了?顶多就是不读四书五经而已,兵书还是要学的。倘若表叔公希望你能做个儒将,只怕连四书五经也逃不过去。就算不做那么多文章了,你又添了各种舆图、战例要记,能轻松到哪里去?”
海礁顿时愁得皱起了一张脸:“这可怎么好?表叔公和曹爷爷、陆爷爷就是太闲了,整天没事干,才会盯着我一个人读书做文章。但凡他们能有点正经事可做,我都能稍稍歇口气。”
他“咦”了一声,忽然间有了个想法。既然不想让谢文载他们太闲了,为什么不想办法给长辈们找点事来做呢?最好连祖父海西崖也忙碌起来,他才能真正松口气。
海棠听得笑道:“长辈们也是盼着你好,想让你趁着年纪还小,多学点东西,不然等你长大有了正事要做,干活都忙不过来,哪儿还有什么学习的时间?”她想了想,稍稍认真一点问,“哥哥,你上辈子是做什么的?从胡人的马场逃回来后,你都干啥了?这辈子还会再干同样的事吗?”
“当然不会!”海礁断然否决,想起上辈子的经历,他就忍不住打冷战,“我不可能再过上辈子那样的日子了。那样的经历……太可怕!”
上辈子他从胡人的马场逃出来,直接逃回了肃州城,却发现亲人都已惨死,举目无亲,连个能帮衬他的熟人都找不着,甚至还挨了打。无奈之下,他只得给过路的商队打杂,辛辛苦苦干了半年的活,才攒够了路费,跟着商队去了甘州。然后他又在甘州干活,挣得钱财继续往下一个城池走,终于在三年后到达了长安。
他在长安待了大半年,打听得有个老县令要告老还乡,好心肠愿意带他走一段路。老县令老家在直隶的宛平县,但女儿嫁在了大同府,他打算先去探望女儿女婿外孙,再回老家。不成想他到了大同,才发现女儿外孙处境不佳,为了救人出来,费了好大的功夫……
海礁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那位小姐……那位小姐明明自己的处境也很糟糕,却还是好心地帮了他,还给了他钱和马。他靠着这些钱和马,跟着老县令回到了直隶后不久,就听说那位小姐被害死了……
海礁不想再回忆后面的经历了,但这位恩人小姐,他真的很想再与她相逢。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将她救出火坑,绝对不要再象上辈子那样,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