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
“呵呵呵……”袁绍闻言忍不住轻笑几声,即便他很清楚郭图在话中恭维自己,他也感到很是喜悦,要知道眼下这个疲兵之计,正是由郭图提出来的,但是郭图却将功劳都归功给自己,有这般知趣懂事的臣子,夫复何求?
当然了,臣子之中,也有一些不识好歹、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家伙……
“主公,大事不好!”
就在袁绍与郭图君臣其乐融融之时,逢纪惊呼着闯入堂中,打断了袁绍那所剩无几的清闲。
“……”
袁绍没好气地瞅了一眼逢纪,说实话,比起懂得察言观色的郭图,这逢纪实在是不受袁绍待见,也难怪,毕竟从逢纪口中得知的消息,每每都能叫袁绍气个半死。
当然了,一想到眼下远在冀州的两个叫做田丰、沮授的家伙,袁绍顿时又感觉眼前的逢纪顺眼了许多。
“又有什么坏消息啊?”瞥了一眼逢纪,袁绍从桌案上拿起一茶盏。
只见逢纪脸上阴晴不定,在深深一躬身后,拱手低声说道,“主公,乌巢被那陈蓦所袭……”
“呃?”袁绍意外地瞧了一眼逢纪,喜悦说道,“张颌得手了么?——那陈蓦呢?张颌可曾逮到那陈蓦?哦,对了,倘若当真擒获那陈蓦,莫要加害,此等猛将可与而不可求,且监禁其几日,待我平定中原,再说降于他!”
郭图闻言轻笑一声,正要恭贺袁绍,却忽然瞥见逢纪面色不对,心中一愣,便没有出声。
果不其然,只见逢纪在犹豫了一下后,舔舔嘴唇艰难地说道,“主公,这个……那陈蓦袭了乌巢……”
“此事我已知!——叫张颌将那陈蓦押解我面前便是……”说着说着,袁绍亦发觉逢纪面色有异,心中一愣,在足足过了半响后,这才一脸古怪地说道,“你是说,陈蓦率军袭了乌巢?他……并不是被张颌所驱赶?而是袭了乌巢?”
“是……”逢纪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来,随即低下了头。
“咣当!”
袁绍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摔地粉碎,杯中茶水更是溅地满地都是。
逢纪浑身一颤,偷偷望了眼袁绍,见他满脸呆滞,在犹豫了一下后,拱手说道,“此乃张颌将军数百里急报,昨日凌晨,乌巢守将蒋奇向此地押解粮草辎重时偶遇黑狼骑,被陈蓦所虏,此后,陈蓦用蒋奇将军重伤昏迷的借口骗过乌巢守卫,混入军中,而后发难,杀死乌巢将士无数,乌巢守军难以力敌,崩溃四散,如今,乌巢已落入陈蓦手中……此后,张颌将军听闻此事,慌忙率军前往乌巢,奈何那陈蓦死守西路,张颌、高览两位将军本想强行攻打,又唯恐陈蓦孤注一掷,烧毁乌巢存粮,是故不敢动……”说着,他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地禀告了袁绍。
话音落下,整个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袁绍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沉重。
“呵,呵呵,哈哈哈!”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绍气极反笑,竟忘乎所以地大笑起来。
“你是说,那陈蓦单凭还两千的黑狼骑,穿着我军的铠甲,骗过了乌巢的守军,借此杀入军中?还杀地我乌巢十万守军狼狈而逃?然后,那个陈蓦还占据了乌巢?”
“是……”逢纪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然而,这个字还没落下,却见袁绍一脚踹翻了摆放着早膳的桌案,怒声骂道,“开什么玩笑!十万大军,竟还打不过那陈蓦区区两千人,我要他们何用?!——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主公息怒!”逢纪与郭图慌忙跪倒在地,却见袁绍气急败坏地在屋内踱了几步,怒声骂道,“一群饭桶!——张颌究竟在做什么?!为何还未将那陈蓦擒拿,反而叫其当真袭了乌巢?该死的!——淳于琼呢?”
“陈蓦率军袭乌巢时,淳于琼将军宿醉未醒,在营房中昏睡,是故使得乌巢守军大乱,连他自己恐怕多半也被陈蓦所俘……”
“这个混账!”即便袁绍素来感激淳于琼当年的投奔之情,但是到了此时此刻,恐怕也难以遏制心中的愤怒。
“十万大军啊,那可是十万大军啊,那陈蓦才多少人?真道那家伙是孙吴复生、霸王再世么?十万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陈蓦与那黑狼骑……”正说着,袁绍忽然想到了前一阵子陈蓦率领三千黑狼骑马踏连营、将他白马营中六十万大军玩弄于股掌之上一事,脸上闪过一阵青白之色,便没有再说下去。
“主公息怒,事已至此,主公再发怒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反而会伤及身体,不利于日后霸业……”见袁绍盛怒难消,郭图急忙说了几句宽慰的话,随即回顾逢纪,低声说道,“元图,此事可属实?”
望了一眼袁绍,逢纪黯然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此乃张颌将军派人送数百里加急战报至此……”
“张颌、高览两位将军何在?”
“此刻正率军围堵乌巢,他二人本想杀入乌巢,只是鉴于淳于琼、蒋奇等将军皆落入陈蓦手中,唯恐陈蓦狗急跳墙,见事急加害两位将军、且烧毁乌巢内粮草,是故不敢轻举妄动……”
“唔?”郭图愣了愣,皱眉问道,“你是说,那陈蓦不曾走?还在乌巢?”
“是,”逢纪点点头,从怀中取过书信交给郭图,低声说道,“不知为何,那陈蓦不曾远遁,也不曾烧毁乌巢存粮,相反的,在战事结束之后,他甚至还叫麾下黑狼骑灭火……”
“这倒是有些蹊跷……”郭图一脸惊讶地从逢纪手中接过书信 ,粗粗一观,随即皱了皱眉,回顾袁绍说道,“主公,那陈蓦行事,着实有些诡异!——在下以为,此事或许还有挽回余地!”
“哼!”盛怒未消的袁绍冷笑一声,讥讽说道,“挽回?怎么?难不成那陈蓦袭乌巢却不烧粮,是为了等我前去说降他不成?!”
郭图听罢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在下只是以为,那陈蓦如此行事,必有其深意,比如说,为了吸引主公主意,叫主公派遣附近兵马前去夺回乌巢……”
“你的意思是说……”袁绍终究也是一方霸主,在经过郭图的解释后,逐渐也明白了几分。
“乌巢乃死地,两面环山,一面临泽,唯一一条出路又被张颌将军所断,实乃万劫不复、十死无生之地,按常理想来,陈蓦又何以会自寻死路?是故,在下断定,陈蓦占据乌巢、却不烧毁其中粮草,乃是为吸引附近一带我军主意,这样一想,他最终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是说,有一支兵马要渡黄河?”
“正是!——陈蓦如此行事,恐怕为的就是吸引黄河沿岸我军主意,好叫那支兵马能够轻松渡过黄河……”
袁绍闻言皱了皱眉,喃喃说道,“我倒是不认为曹孟德还有这个实力与胆气……”
“濮阳!”打断了袁绍的话,郭图压低声音说道,“主公莫要忘了,濮阳还有张素素五万青州兵,相传那张素素与陈蓦关系极为密切,如今陈蓦临难,那张素素岂有不救之理?”
“你的意思是……”
“既然那张素素要救陈蓦,主公不妨暂缓强袭官渡一事,派大军埋伏于乌巢附近,待张素素率军至时杀出,只要张素素与麾下青州兵一死,濮阳势必空虚,主公便可趁机取濮阳,继而从濮阳发兵至中原,岂不是好过与曹孟德在此死磕?”
“言之有理!”袁绍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说着,他又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不过乌巢我还是放心不下,你传令至张颌、高览,叫他二人夺回乌巢,倘若此事有失,叫他二人提头来见!”
“主公,这……”
“速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