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离越来越远,中国战列舰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射击。在得到了“共和”号的命令之后,“民主”号接替了舰队旗舰的位置,带领另外四艘中国战列舰重新回到了正确的航向上,追击德国舰队去了。
事实上,正象徐振鹏所估计的那样,“共和”号的舵机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发生了故障。
此时,一队机械师和水手在充满着白汽和浓重油烟味道的舵室里汗流浃背地忙碌着。
由于“共和”级战列舰是中国在美国订购的最大项目,而且中国政府出于担忧日本海军随时会入侵中国的考虑,要求美国按照战时生产标准生产“共和”级战列舰,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完工,尽快形成战斗力,以应对日本海军的威胁。对于中国政府的要求,美国方面尽可能的给予了满足,美国人采用了“流水线作业”和“标准化备件”等多种方法,果然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便将“共和”级六舰全部完工,并且通过了中国方面的验收,显示出了美国造船工业强大的生产能力和过硬的技术水平。
“共和”号战列舰是1916年5月10日在纽约海军造船厂开工建造的,于1918年3月11日下水,应英国方面尽早参战的要求,同年6月1日即加入中国海军现役,并开赴英国作战。在正式入役之前,为了不让人说自己偷工减料和拖延工期,“共和”号经过了多次测试,表现良好,赢得了外国观察家们的一致好评,连中国方面的造舰监督林郁菁博士也对“共和”号在测试当中所表现出来的优异性能感到异常满意。
尽管如此,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六艘“共和”级战列舰毕竟是刚刚下水不久的新的不能再新的战舰,不但舰上的机器需要磨合,还需要操纵这些巨舰的水手和她们的磨合,但可惜的是,本土急需大型军舰保卫的英国人,没有给中国水兵和他们所操纵的战舰进行必要的磨合的时间。
虽然有英国和美国海军的帮助,但对于磨合时间过短的问题,中国海军欧洲派遣舰队司令徐振鹏中将还是向英国方面提出过质疑,并对在战斗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表示担心,但一心想早日报日德兰海战一箭之仇的贝蒂却告诉他的中国战友:“战斗是最好的磨合。”
此时此刻,求战心切的贝蒂,对“共和”号战列舰在战斗的最关键时刻突然出现的状况,心里也是隐隐感到一丝后悔。
两名负责查看意外情况的军官下到了舱内,来到了舵室,机械师们和水手们一起,竭尽全力的开始排除故障,并要求战舰停车。两名军官在询问了一番后,又连跑带颠的来到了舰桥上,向贝蒂进行了汇报。
“停车。”贝蒂下达了停车的命令,以方便维护和排除故障。他焦急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又举起了望远镜,向销烟渐散的海面望去。
“中国人的战列舰少了一艘。”
正在亡命飞奔的舍尔听了一位参谋军官的报告,转过头举起望远镜望去,果然发现,紧紧追赶在德国舰队后面的中国战列舰,少了一艘。
“中国人使用的全都是新船,可能出了什么机械故障,不然的话,我们是根本不可能逃脱的。”舍尔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心有余悸的说道,此时的他并没有告诉他的部下,他笔挺的海军上将军服的衬衣,刚才已经完全被冷汗湿透。
“我们的危险还没有结束,”舍尔看着远处渐渐变近的中国战列舰队,心里仍然充满了忧虑。
“是啊!他们的速度太快了。”
“拜恩”号战列舰的舰长马尔福上校举着望远镜,盯着追上来的中国战列舰队,突然建议道:“我们现在就给他们来一个横切怎么样?”
听了马尔福上校的建议,舍尔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但一双深陷的眼睛却瞬间放射出犀利的光芒。
“我们现在横切他们的话,可以给巴恩克中将的四艘战列舰以脱离的宝贵时间,如果我们能够抢占对方的‘t’头,可以集中火力攻击一艘敌舰……”
“不用说了!马上开始!他们要上来了!”舍尔转头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敌舰舰影,大声的下令道,“左转90度!拦住他们!”
马尔福大声的下达了命令,很快,伴随着声声刺耳的汽笛声,“拜恩”号一马当先的调转过头,向中国舰队前来的方向驶去,在“拜恩”号的身后,收到了命令的“巴登”号、“萨克森”号和“符腾堡”号也跟随着旗舰开始了转向动作。
快速追上来的“民主”号战列舰突然发现四艘“拜恩”级战列舰脱离了阵列,调转过头来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舰长雷恩斯上校马上意识到了德国人想要干什么,大声的下达了转向的命令,但由于“民主”号冲得太快,当他的命令下达的时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加速的德国战列舰已经完成了横切的动作,并且在第一时间内开了火。
伴随着德舰齐射的道道火光,“民主”号瞬间被笼罩在了弹雨火墙之中。
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民主”号先后被德舰射出的7发380毫米炮弹击中,舰面一片大火,上层建筑在霹雳般的爆炸声中炸开,无数残骸和碎片夹带着人体的残肢断臂飞上了半空,情象十分可怖。
虽然遭到了四艘德国“拜恩”级战列舰的集中火力攻击,但“民主”号却没有丝毫的退避之意,她身上的坚固装甲,挡住了德舰射来的如雨炮弹,而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民主”号的9门406毫米主炮开始了怒吼。
巨大的炮管如同巨龙喘息般喷出长长的火焰和道道黑烟,炮口喷出的气浪在海面打出道道巨大的波纹,远处的“拜恩”号战列舰周围瞬间腾起了高高的浪花,“拜恩”号发生了剧烈的摇晃,似乎象是要一下子掀翻过来一样。
高高的水柱盘空而下,打在了“拜恩”号的舰桥上,海水裹挟着细小的弹片从观窗窗飞溅到了司令塔里,司令塔里的人们一时间东倒西歪,海水打湿了桌子上的海图,两名参谋军官也被弹片击伤了手臂。
“他们打得还真是准啊!”舍尔感叹道。他顾不得被弹片击中的危险,抢步来到了观察窗前,举着望远镜,向远处如同发怒的***巨龙一样的中国战列舰望去。
又有两颗380毫米炮弹呼啸着击中了中国战列舰,使舰上的火光变得更猛烈了,但“民主”号的还击炮火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仍然在不停的向德舰开火。
“好船呐!”舍尔看着在烈火中不断开火的“民主”号战列舰和不顾大火在舰面上奋勇扑救大火的人们,脑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涌出了诗一般的话语:
“好船呐,你从那遥远的海岸旁,载着我热爱的战友的遗骸,
驶过广袤平静的洋和海,请张足翅膀,送他回故乡。
送他给空为他哀伤的人;迅捷的船犁碎那倒影在
水中的枪杆,驶过那大海,送回他灵柩,愿一路平稳。
愿整夜里没有厉风搅乱,你疾驰的船身,直到晓星——
晶莹得如我们爱的明净—— 照在曙色里沾露的甲板。
把你的光洒遍昊昊苍穹,船前的长天哪,愿你安息;
和风啊,愿你也象他安息—— 象我的挚友,我最亲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