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侄女的别院和田庄,由她自便。”
“寄人篱下,再回光州……”吴绫暗暗蹙眉,可要当人手下,却拿不定主意。潇月见她为难,接着说:“本门弟子,只要达成‘太极’,门中自会在福地内赐下一座灵脉,供其开枝散叶。姑娘那时再来,也不迟……”说着端了茶盏。
吴绫见一个小丫头跟自己摆谱,暗暗着恼。气由心生,忽觉丹田刺痛,不由吃惊:“阵法?”才想起面前少女还是“灵山真人”:“好高明的‘诛心阵’,能布此阵者,绝非泛泛……”站起身裣衽告辞:“那小妇人先回去想想!”
潇月放下茶盏,喊了声“送客”,起身就往后走。红袖帮凌霄打理庶务已近半年,眼下被潇月调到了身边帮忙。她穿了身青罗半臂,马面红裙,听言从屏风后转出,裣衽行礼:“姑娘,请跟我来。”直往外走。
日下风中,“循义门”外,姬氏见守门小厮不然紫金进院,直气得全身发抖。正要发作,忽觉心头发热,喉头发甜,张开嘴喷出一口鲜血,不由一个踉跄。
她身后跟上个锦衣妇人,伸手扶住,沉声叱问:“你们好大的胆子!”
守门的青袍小厮摇头微笑:“对不起夫人,‘真人’说了,我们二爷没您这号亲戚。您这还是在门外面,要真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姬氏匀过气来,没觉得不适。轻哼一声,直接去了“紫红斋”。黄霁景忽然看见母亲,又惊又喜,自有一番哭诉。姬氏抱着女儿,也是百感交集。
黄霁景向母亲介绍住处,姬氏边听边看,见院落典雅,装饰精致,用料也十分豪阔,已有几分满意。穿过前屋,沿游廊走进后屋,只见一屋摆设,竟无不是法器,不由暗叹:“好,好哇……”金碧辉煌之间,由女儿扶着走进西梢间,在窗边小圆桌前坐下,接了女儿奉上的茶,遣开不相干的丫鬟,问起别来情由。
她早知容辉离开了封地,眼下听玉露说女儿非但没能圆房,还被羞辱了一番,直气得全身发抖,抬手一拂,就把翡翠茶盏摔到了地上。茶水泼了一地,茶盏却极坚硬,在金砖上“哐当哐当”滚了几个来回,仍然完好无损。
黄霁景吓了一跳,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姬氏沉声质问:“我不是教过你了吗,你怎么不说?”
“我说了……”黄霁景泪盈于睫,低下头趴到桌上,抽抽噎噎。玉露吓了一跳,连忙收拾,小声劝慰:“少奶奶息怒,要是让仙君知道了,就更不待见我们小姐了。”
“啪—”姬氏抬手拍桌,咬牙切齿:“姓李的,我女儿哪一点配不上你。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脸……”看见女儿趴在桌上哭,更怒其不争,沉声斥责:“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当时安排你去徐州,你在干什么?上谁的车不好,要和那姓刘的小子挤一辆车,还被人当场撞见。现在哭,哭给谁看……”
她轻哼一声,又问玉露:“姓李的什么时候回来……”
玉露满心尴尬,实话实说:“三少奶奶,您要是为了小姐好,就别这么叫了。仙君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有人说三年,也有人说四年。不过倒是留下了话,说我们小姐想修炼,就住在山上。想去燕京,就住在西山。听说西山正在开建别院,我们小姐的院子还和这里一样,那边燕姨娘的院子比照我们小姐,夫人的正院比这好十倍……”
姬氏沉声喝斥:“胡说,掌嘴!”
玉露听言冷笑:“三少奶奶,我们的口粮和月例是‘仙君府’给的,也是我心好,才提醒您别犯糊涂。”
“你……”姬氏勃然大怒,瞪向玉露。
玉露目不斜视,接着说:“三少奶奶,这院子里,本来也有‘诛心阵’。只是‘真人’特意把法阵关了,还让我转告您一句:妾室的家人,不算亲戚,这次让您进来,是破了例……”
姬氏气得喘气:“反了,反了……”
黄霁景心乱如麻,趴在桌上嘤嘤吩咐:“别说了,出去……”听见木门合拢,才抬起头说:“娘,我们错了,您不该来呀……”
“你还敢教训我?”姬氏掌身而起,瞪眼叱问:“没我们给他撑腰,那个什么丹霞山,什么杨家,早把他灭了。没我们上表劝进,他能封君?”
黄霁景只觉得这个女人荒谬,暗叹一声,沉下脸说:“军国大事,不是我们女人能插嘴的。女儿既已嫁作人妇,自当为夫家着想。眼下夫君不在,您要做的事情,恕女儿办不到。”
“你……”姬氏怒不可遏,正要破口大骂,忽听敲门声响,玉露报讯:“三少奶奶,二少奶奶带着飞少爷来了。”想到大事要紧,只好呼出口闷气,沉声吩咐:“走,跟我去见你二伯母。”深深呼吸,定下心神,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