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地面,淡淡地道:“是啊,一定会的。小夜子她……是不会白死的……”
没有听出语句上的微妙差异,真惠用力点了点头:“谢谢水岩叔叔!”
柳泽在一边一言不发,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冷色。
“是水岩首相啊!”矢崎的大嗓门震得真惠撅起小嘴,捂住了耳朵。当他那庞大的身体挤进草棚时,原本宽敞的空间顿时显得狭小了许多。“是来请我们将军出山的吗?”
“是这样,我打算提名柳泽君为帝国元帅。”
“元帅啊!”矢崎的眼睛顿时一亮,“那可真是了不起,是不是,真惠?”
“是啊,好棒啊,我的老爸是元帅的话,我就是元帅的女儿了!不知会不会被称为公主呢?”真惠高兴地拍着手。
“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拒绝了。”柳泽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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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为什么?”矢崎睁大了铜铃般的大眼。
真惠也露出迷惑不解的样子。
“总之,这事就不要再提了。水岩首相,您肩负着整个日本,公务必定繁忙,不宜在我这里逗留太久,还是请回吧。”柳泽站起身来肃客。
水岩微微一笑,长身而起。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元帅的任命是内阁一致通过的,我一个人是无法收回的。还请您谅解……”水岩行了一礼,向外走去。
行至一半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道:“关于您所说的纵深……我已经有所觉悟了,所以,我会为您准备好的,一个足够将整个支那陷入的宽广的纵深……”
说着,深深望了柳泽一眼,转身而去。
阿部按着刀向三人微一颔首,随着柳泽去了。
“那个就是樱夜守的阿部政树吗?果然厉害。虽然他的刀没有出鞘,可我还是感到那绝对是一把制霸天下的杀意之刀,听说火闇护的伊东真人也很强,他们两个被尊为日本剑道界的有史以来的最强者哪……”矢崎一副神往的样子。
“最厉害的不是矢崎叔叔吗?”真惠天真地说。
“这个……哪里……我只是还算可以啦……”矢崎挠着头顶硬茬般的短发,一脸的不好意思。
柳泽:“矢崎不是杀人狂,他是一个战场上的勇者。有杀意的刀是一把狂刀,可怕却没有灵魂。矢崎,论武力你当然比不上他们,可是,你却不一定会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矢崎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尴尬地摇了摇头。
柳泽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将目光投向远方田野上的一缕袅袅的炊烟。
纵深……经过了二十年的漫长经营,水岩终于要收网了吗?
“二零八二年九月,日军仍旧忙于修建岛根至山形的西侧防线工事。这个时候中国的情势怎样,想必大家也都很清楚。腐败横行,失业率新高,经济萎靡不振,整个国家有如一潭死水。这个时候的中日战争,虽然从转移内部矛盾,复苏经济上来讲有其必要。不过,哪怕是当时最有预见的战略家,也没有想到我军会选择这个时间进行战略攻击。”
平静的声音在屋内徐徐响着,不起一丝波澜。
昏暗的房间内,静静地坐着数十个人。屋子的正前方,三维投影源源不断地将战争中各种数据和画面传送在众人面前。
“原因很简单,从我军战略物资的准备上来看,完全不充分。导弹部队正在转移,中印边界形势紧张,牵制了我军大量的精锐部队。在整个东线上可以集中的全部军力也只有于怀苦的一个军区而已。与此同时,中日双方的外交部门也频频协商,寻找政治解决的途径。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战争都不可能马上展开。大概,日方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吧。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九月十八日,中国突然对日宣战,并在宣战后十八分钟内成功突袭了东京湾。上演了二十二世纪初最经典的一战。”
那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似乎为想着那惊天动地的一战而微微出神。
“对于此战,想必在座的各位都知之甚详了。我现在想问你们的是,这一仗,我方究竟胜在何处?”
灯光骤然亮起。
台下的听众都是清一色的将校级的少壮军官。无不坐姿凛然,军服笔挺,肩头的将星熠熠生辉。那一张张泰然不动的脸庞之下,隐隐地澎湃着浓烈的无限战意。
说话的人轻松地站在屋子前方的讲台前,姿态自然得犹如一棵写意的树。他大约四十出头年纪,消瘦的脸上没有一丝军人的威武之气,颧骨略高,将双眼衬得幽深了。由于屋子里有些闷,他把衣领解开了一个扣,军帽也在一边的桌子上放着。整个人显得松松垮垮,没有一丝军人的风范。
虽然是这个样子,却没有一个人的目光中有一丝不敬。原因很简单,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中国军方的第一智将,方信昆。
“是时机!”抢先发言的是一个叫陈勃的大个子军官。和其他人比起来,他的身材至少高了一个头,宽厚的肩膀被军服绷得紧紧的,让人感觉其中必然蕴育着爆炸性的力量。赤红色的脸孔让人想起燃烧的火焰。实际上,陈勃的第三十八强装甲师团正是被称为“红狮子”的野战军王牌。“八万对四十万,加上五万装备优良的美军,又不是本土作战。可以说,客观条件上,我军是处于绝对劣势的。但正是这种劣势造成了日军的错觉,让我军在时间上抢得了制胜的先机。”
“很好,还有其他意见吗?”方信昆问道。
“我觉得,我军的获胜是出于一个概念。那就是魏唐的城市飞车战概念。”这一次发言的军官体格远比不上前一个威武,相反却显得矮小。圆圆的眼睛闪亮着,给人一种孩子气的天真感。不过谁要是因此而对他有所轻视的话,那他就大错特错了。余清海人称“闪豹”,极擅突破战。他的混编空战旅是公认全军突击能力最强的部队。“应该说,没有这一战略思想的支持,对日作战指挥部还是不会下突袭的决心的。时间和军力装备都是现代战争中制胜所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当战略装备上的差距过大时,哪怕是先发制人也无法获胜。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概念,让战争的格局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以此衍生的所谓小部队,大穿插,速度战,破坏战,马蚤扰战等一系列现代经典作战理论如今已成为世界军事思想的核心,同时,也注定了大规模集团作战的终结。”
“陈勃和余清海的意见都非常正确。那么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呢?”方信昆笑吟吟地望着台下的军官们问。
“看,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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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一次有谁能答对问题吧……”
“真是可恶的笑脸……”
“就是,我恨不得一拳把它打扁……”
台下有人用微不可觉的声音低声说。
经过一个月的讲学后,大家都对这种笑容很熟悉了。每当这个笑容出现时,就必然意味着下面的问题是他们无法回答的超级难题。也因此,方信昆得了一个笑面狐狸的新绰号。
“是政治因素吗?”有人试探着回答。
方信昆闲闲地摇了摇头。
“美日联合作战上出现了协调性的问题……”又有人发言道。
这一次,方信昆连头都懒得摇了。
又是几个试探性的回答后,屋子里便静了下来。显然,不再有人愿意陪他玩这个“提问”——“回答”的游戏了。
“是人吗?”一个清雅的声音突然说道。
数十双锐利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发言者身上。
那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军官。从外貌上看,不过三十岁左右。在众人的瞩目下,她秀丽的脸庞仍显得颇为安然,可那清秀异常的眉宇间又隐隐透着一股飒爽的英风。
“你是……”方信昆犹豫了一下,显然并不认识这位女将官。
“第三集团军海军准将——赵中慧,我是今天才刚刚报到的。”女将官镇定自若地回答。
“好的,赵准将,请你解释一下你刚才的回答好吗?”方信昆深深望了她一眼,问道。
“很简单,所谓战争的就人在作战,战争中所发生的一切问题都是人的问题。那一次战争中的日方指挥官是佐田名男,他的作战经验老练,对防御战尤其擅长。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对自己的部署太过自信,才导致了败北。相反,因为我军出现了魏唐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军事天才,以超出常理的风暴式作战完全改变了这场战争,不,应该说是整个世界的战略格局。”赵中慧平静地回答。
“赵准将的解释非常准确。”说着,方信昆又望了赵中慧一眼,“战争,自古以来就是兵伐之道。虽然形式不断地改变,就杀伤对方有生武装力量以达压服对方之目的这一点却始终如一。时机,装备,这些客观上的因素虽然重要,却比不上人的因素。毕竟,战争中的人,才是战争的真正主角。同样是压倒性的优势力量,美军可以在一九九一年的第一次海湾战争与二零零三年的第二次对伊战争中取得完胜,却在二零二五年的第三次海湾战争中以惨败收场,就是因为太过依赖于其优异的武力装备。很多军事评论家都将美军在那次战役中的失利归咎于那三颗来路不明的中子弹。实际上,如果不是美军指挥官太过自信,坚持以大军团正面突击作战为主导,也就不会遭受全军覆没的惨剧了。同样道理,如果上次中日战争中日方的主将是柳泽厚而不是佐田名男,那么魏唐的风暴式突击就不一定会奏效。所以说,人的因素决不可以忽略。”说着,他扣好了衣领,将军帽从桌上拿起,准备带上。
“首长,请您评论一下柳泽厚的作战风格好么?”余清海举手提问道。
“是啊,他可是日本的第一名将呀!”陈勃附和道。
“柳泽厚……”方信昆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将军帽缓缓放了下来,“怎么说呢,每次我研究柳泽的战役时,都看到了水。”
“水?”陈勃和余清海对望了一眼。
“是的,柳泽的用兵并无成法,讲究因地制宜,适时而动。兵无常形,水无常态,所谓变也。若硬要说有什么规律,那就是他习惯于追求在用兵上的灵活性和连续性的统一。这样的军事家,手中的兵力越多,作战区域越广,他就越能发挥实力。”方信昆揉着下巴,一边思索,一边回答道。
“那简单,我们就先把他打成一个光杆司令,然后再把他堵在死胡同里,这样就赢定了。”陈勃挥了一下拳头。
屋子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连方信昆也笑了。唯一没笑的人就是神色始终如一的赵中慧。
方信昆摆了摆头,制止了大家的笑声:“你们可不要小看了柳泽。连魏唐都在他手中吃过亏,要不是他这个出云战神横空出世,也许于怀苦那次就能拿下整个日本了,那于大炮的外号也就得改成于日本了……”(于怀苦曾经因炮轰靖国神社而被戏称为于大炮)
又是一阵笑声。
“方参谋长,我想请问,如果中日两国间再次爆发战争,那么个人作为战争中的因素之一,它在战争中所起的作用会是多少?”赵中慧举手问道。
“是无限……”方信昆再次拿起桌上的军帽,缓缓戴在头上。这一瞬间,他唇边的那丝微笑显得如此的从容而自信,“他的作用是无限的,如果那个人是我的话……”
阳光下,军帽的帽端正中,那颗金色的将星正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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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龙战争(旧版) 第六章 躲藏
也许,你可以避开这世上最警惕的双眼。可你却无从躲避……内心深处,那充满黑暗与绝望的……过去。
“中国终于露出獠牙了,解云决定对日本开战对我们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个消息……”谢列米杰夫小声地说,声音里有着隐藏不住的兴奋,“两只狼在互咬时,得益的只能是猎人。唯一的问题是,我们是要帮其中一只杀死另一只呢,还是等这两只狼嘶咬得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时,把它们一网打尽。”
布拉诺夫摇了摇头:“谢里米,你的这个比喻不准确。中国也好,日本也好,都不是狼。他们不会傻等着我们去射杀的。他们也是猎人,而且是最狡猾最危险的猎人。三个猎人相互瞄准时,无论谁轻举妄动,便会死掉。所以,我们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地旁观,而不让自己变成枪口下的狼……”
“可是……您刚才为什么又要……”谢列米杰夫微微皱起眉头。
“这就是政治了,我承诺支持中国开战。可没说我们一定会参战。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军火物资上对中国提供帮助,那样就足够了。这方面,如果我们不做,也会有其他人来做的。比如wapa……”
“的确是这样,我很了解wapa那群吸血鬼,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发财机会的,而且他们一定会同时向交战双方出售他们新研制的武器。”谢列米杰夫点头同意。
“这一点上我们就无法做到了,这也是作为国家不方便的地方。所以我们只能挑选胜利方来作为贸易伙伴。”
“您是说,中国一定会战胜了?”
“是的,从军事力量上看,中日双方差不多。从双方的作战指挥人选来看,日本方面一定是柳泽厚,虽然他一向不喜欢开战,可以水岩那个家伙的阴险,一定会想办法逼他出山的。中方的统帅当然是方信昆。两个人指挥作战的水准都堪称战场大师,一旦交锋,恐怕会不相上下。那么决定性的因素就是军事以外的了……”布拉诺夫说道。
“您是指……”
“怎么啦,谢里米,你作为国防部长,这个都看不出来吗?那就是纵深!相对于中国,日本没有纵深可言。而在军队前进可一日千里的现代战争中,纵深可以说是最重要的防御因素。没有它,日本便注定了失败的命运。”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我并不认为这次的战争中,纵深会成为日本的败因。”谢列米杰夫将窗子开了一条缝,让清凉的夜风吹进车内。
“哦?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上次的战争中日本就是输在了纵深上,您认为日本人会傻到再犯同样的错误吗?”
布拉诺夫想了想,点头同意他的意见:“不错,水岩泽平是个心机很深的政治家,他决不会重蹈上次战败的覆辙。可是,他会怎么做呢?”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最近马上就会有所举动了。您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吧……我想警告您的是,千万要小心,选错了合作的猎人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啊……”谢列米杰夫意味深长地笑着。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布拉诺夫微笑道。心想:谢里米是不会让我失望的,刚才在会议上表现出来的幼稚只是偶然。这个小伙子,一定会为俄罗斯带来新的力量。突然间,他对谢列米杰夫皱眉道:“谢里米,难道十一月的北京还会有蜜蜂么?”
谢列米杰夫抬头向窗外望去。
那里,一只小小的蜜蜂随着飞车轻盈地前进着。
“哼,我们生活在一个完全没有隐私可言的世界里。”说着,谢列米杰夫轻轻关上了车窗。
五公里外的一座大楼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的高瘦男子和一个白衣少女并肩站着。
“收到了吗?浩?”少女娇憨地问。
“嗯,虽然只有一点点。真该感谢那个谢列米杰夫呢,让我们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消息。”高瘦的男子缓缓摘下宽大的墨镜,露出一对闪着精芒的双眼。他那黝黑的脸庞上,布满了纵横的伤痕,尤其是斜贯右眼的伤痕,大得吓人。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真人哥哥说今天要请我们吃烤鸭呢!我最喜欢中国的烤鸭了!”少女神往地道。
“千绘……”
“什么?”
“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是寿司。”
他回到居仁堂附近的小屋时,于欣欣早已等得心慌了。见他回来,惊喜地轻呼一声,一下扑到他的怀抱里。
“饿坏了吧……”他温和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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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欣欣在他怀里用力摇了摇头。
“来,现在我们来享受一下国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