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称呼对你们意味着什么呢?我想,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呼,这更是一份古老而艰巨的责任。因为,中国不仅仅是北京,不仅仅是台湾,不仅仅是西藏,不仅仅是新疆,不仅仅是大兴安岭,不仅仅是蒙古草原。中国,是一切的交集,是一切的欢乐与悲伤,是一切的荣誉和苦难。它不属于某个人,某个民族或某个政党,中国,是中国人自己的国家,是我们的国家——也是你的国家。那么,我的同胞们,你还爱着这个给你带来了一切光荣与痛苦的国家吗?我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个令我欣慰的回答……”
摩依努尔吃惊地望着段墨。
“这是我们的队长在大会堂中发表的演说。我保证,从明天开始,这个国家就会变得不一样了……”段墨深深地望着摩依努尔的双眼,“现在,你是相信我呢?还是相信那颗冰冷无情的核弹?”
摩依努尔的目光变得犹豫起来。
02:49,02:48,02:47,02:46……
“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汉人!他们都是……魔鬼……!”在“深蓝”中挣扎的穆萨拼命发出模糊地厉吼。
摩依努尔向穆萨望去,他的脸色因缺氧已变得铁青而狰狞,绝望而恐怖的眼神紧紧盯着她。她打了个寒战,觉得这一刻他倒是更象一个固执而盲目的魔鬼。
摩依努尔咬了咬牙:“好吧,我告诉你,先按下蓝色的按钮……”
段墨的娃娃脸上露出宽慰的微笑。
“小心!”身后的萧矢突然大吼。
“真主啊——!”随着一声大吼,被“深蓝”包围着的穆萨突然发出蓝白色的耀眼光芒。
萧矢和段墨没有任何犹豫,一个护住核弹,一个护住摩依努尔,同时全力张开了念力壁。
白色的光焰无声无息地绽放开来,四壁熔化,天花板爆裂,地下室内的一切都在庞大无比的能量下塌陷,分解。这间封闭的地下室有着超强的防护装置,也正因为这样,这一次的超念自爆的力量也因为无法扩散而变得更集中,威力之大,远远超过白朗所受的那一次。
终于,爆破的余波散去,一切都重新静止下来。
萧矢解除了念力,转身望去,除了表皮的一些地方被碎石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外,整颗核弹完整无损,他不由松了口气,又望向段墨那边,心中顿时一惊。
摩依努尔正倒在段墨怀里,胸口处,一个洞口正汩汩的流出鲜血,显然也被爆破造成的碎片击中。只看那血液的颜色和数量,便知她的心房已经受损,若不是段墨在用念力维持,怕已咽下最后一口气。
萧矢反应极快,立刻奔向核弹,按下了中央部分的蓝色按钮。
黄铯的光芒顿时闪烁起来,一个小小的数字键盘和一个六位数的显示屏浮现在控制台上。
“快问她密码指令!”萧矢向段墨急叫道。
“对不起,这一次,我没能保护你……”段墨轻声道,摩依努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力的微笑:“没……没关系的,我……我很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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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请你告诉我那个密码,好吗?”段墨强忍着焦虑,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道。
“密……密码是2……0……”她每说出一个数字,萧矢都立即在键盘上按下。
“……7…………6……”摩依努尔合拢双唇,试图说出下一个数字,身体却终于软软沉下。
段墨和萧矢望着显示屏上的两个恐怖的空白,面面相觑。
电子时钟无情地继续着。
01:53,01:52,01:51,01:50……
人民大会堂内。
班鸣卓扬起手,亮出那张磁卡:“这里,是邵定中局长临终前交给我的一张磁卡。它的里面记录了多年来国安局掌握的大批党内高官的腐败证据。所以,也有人也叫它‘红皮书’……”说着,他向早已脸色铁青的丁闻涛望了一眼。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哗然声。
不知何时,何震州的额头已经全是汗水。他的颊肉不停地跳动着,完全不见了平时谈笑自若的风范。
“得到它后我便一直在想,我该拿它怎么办呢?谁有资格拥有这张可以决定国家命运的磁卡呢?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中国人的命运,只能由中国人民自己来决定……”
说着,他的手抚摸了一下讲台上的按钮,讲台上缓缓浮起一台微型电脑。
“班——鸣——卓!”丁闻涛猛地站起身来大吼道。
一道无形的柔和力量向他涌到,让他姿态恶劣地又坐回原位。
讲台外侧的年小如收回了刚刚发出念力的手,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刚才我真的对总书记动手了吗?大概要判无期吧?不,不是我!那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我这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那么粗鲁的对总书记下手呢?所以,一定不会是我,是我也没人相信的……”
“总书记曾经和我说过,即使花一万年的时间,也要将腐败清楚。我很钦佩总书记的决心,只不过,一万年实在太久了,我宁愿只争朝夕……”说着,将磁卡塞入电脑内。
北京市地下网络主通道中,唐卡的快拳闪电般不停挥舞着,每挥一拳,金属的碎屑蹦射开来,冒出串串火花。
“还有多远哪?时间快到了!”核桃苦着小脸望着腕表。
“还……还有两米的距离吧?我已经听到回音了!”唐卡头也不回地说,连续不断的剧烈出拳下,他的全身早已被汗水湿透了。
“不行,只剩下一分钟了。照这样下去,时间不够啦!”核桃急得小脸通红。
“是吗?……”唐卡突然停了下来。这种钛合金的墙壁实在坚硬,让他的力量大为损耗,此刻,他甚至觉得两条硬邦邦的胳膊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混蛋,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你硬,还是我硬……”他喃喃地说着,后退了两步,身子躬起,鬼一般骇人的目光狂热的燃烧着。
“唐卡,你要做什么?”核桃感觉出不对头,瞪圆了大眼睛,突然间她意识到什么,惊恐地叫道:“喂!你该不会是用头去撞吧?不行啊!那样你死定了!”
“闭嘴,看我的铁头功!”
“快停下!”
“呀——!”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唐卡的身子化作一道飞电,重重地撞上墙壁。
与此同时,核桃紧紧闭上了双眼。
“轰!”
尘烟弥漫中,另一端的管道已经显露出来。
“唐卡——!”核桃大叫着,眼泪在眼眶内打着圈。
“老……老子……没事……”唐卡倒在墙壁的另一侧,无力的呻吟着,额头肿起老大一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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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顿时破涕为笑。
“快点,没时间了……”唐卡催促道。
核桃点点头,身子穿越二十米的空间,来到另一侧的管道。
管道内,成千上万条粗细不一的光缆纠缠着通向一个八角形的终端。那就是北京市的中心调配系统的核心装置。它过滤着各种信息,监视着所有的网络识别身份,屏蔽所有不利的言论,成为国家机构信息网的终极防线。核桃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让班鸣卓在大会堂内发出的信息绕过它的防御,传送到全国各地。
“妈的,这么复杂,能行吗?核桃?”唐卡呲牙咧嘴地问。
核桃没有回答,小小的身躯向空中浮去,眼中同时射出精芒。
一瞬间,所有的仪器都纷纷分解成微小的电子元件,宇宙星辰般漂浮在空中。
下一个瞬间,它们又以惊人的速度聚合起来。
这一刻的绚烂,如同宇宙重组。
“怎么办?”
一瞬间,段墨和萧矢都在对方的眼中读出这样的信息。
“别太悲观了,我们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来蒙一下……”段墨用轻松的语气道。
“是吗,那你来吧……”萧矢冷冷地道。
段墨摇了摇头:“不行,今天早上我的鞋带突然断了,你该知道这是多么不吉利的事情吧?至少我们也该一人一个才对……”
萧矢紧盯着显示屏,又望了倒在地上的摩依努尔一眼,突然心中一动,伸指向键盘点去。
“小妖!”段墨突然大叫。
萧矢的手指停在半空:“怎么?”
“你要是点错了,这核弹就会爆炸的……”
“那又怎么样?”
“那你就会成为民族罪人啊!家门口会被泼粪,还会被人用笔乱涂,家里的猫会被人煮掉,孩子上学没人要……”段墨不遗余力的对他施加着压力。
萧矢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按下。
“8”数字亮起,核弹没有任何动静,时钟仍在继续着。
00:32,00:31,00:30,00:29……
萧矢让开,向段墨做了个请的姿势。
“见鬼,你是怎么猜中的?”段墨似乎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十个数字中,只有说8时,才会把嘴闭起来……”萧矢淡淡地道。
“了不起的观察力!”段墨鼓掌。
“谢谢,现在就看你的了,需要把我的鞋带借给你吗?”萧矢不动声色地问。
段墨耸了耸肩,走到控制台前,手指轻轻地在一个个数字上掠过,口中还不停地嘟哝着:“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没打到,见到小松鼠。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七个阿姨来摘果,七只篮子手中提……”
00:15,00:14,00:13,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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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完没完?时间就要到了!”萧矢终于沉不住气,大声质问道。
段墨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温柔神色,口中轻轻哼唱起另外一首童谣:“我有一双小小手,一只左来一只右。小小手,小小手,一共十个手指头。我有一双小小手,能洗脸来能漱口,会穿衣,会梳头,自己的路自己走……”
说完“走”字,他的手突然按了下去。
大会堂内灯光璀璨,班鸣卓的目光显得是那样的柔和而坚定:“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国家的人民惧怕他们的政府更可悲的事情了。也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国家的政府惧怕他们的人民更可怜的事情了。所以我亲爱的同胞们,我相信你们,我相信着,相信在你们的心中,真诚终究战胜虚伪,热情终究战胜冷漠,我相信爱心将战胜仇恨,理智将战胜狂热,我相信智慧将战胜愚昧,勇气将战胜怯懦,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这个国家……我们的国家……”他突然停住,久久地俯视着整个大厅,眼中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会有一个光明而美好的未来……我这样相信着,深深的相信着,因为,身为一个中国人,这将是我唯一的选择……”
他的手坚定地按在发送键上。
正传 第五十八章 重生
毛主席纪念堂的地下室内。
一点点金色的阳光透过破碎了的天花板缝隙照了进来,一切都分外的寂静。寂静得让人忘了呼吸。
萧矢睁开满是冷汗的双眼,望了一眼控制台上的时钟。
时间停止在——00:00
他再次闭上双眼,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
段墨依旧站在控制台前,脸上带着那种温柔的神色,静静地望着那个已经静止了的时钟显示屏。
他的手指仍旧停留在所按的那个数字上。
萧矢看了一眼,神色古怪地向他望去:“你怎么知道是‘3’?别告诉我你真的是蒙中的……”
段墨缓缓收回手指,神色恢复正常:“还记得你们在长城饭店击毙的那个疆独分子阿伊麦么?”
“记得,怎么?”
“2072年8月3日,是他的生日……”段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吁出。
萧矢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段墨在电脑前审阅恐怖分子资料的情景,这时他才领悟到段墨那句话的真正意义。
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是在战争之前,而不是战争之中。
不错,如果段墨当时没有仔细查看了那些资料的话,那……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你也不错,小妖,要不是你看出了倒数第二个数字是‘8’,我也没有把握。毕竟生在2072年的恐怖分子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是8月,也有好几个,我不过是选择了可能性最大的那个……”段墨望向萧矢道。
“战争前的准备固然重要,可战争是千变万化的,它不会完全按照你的设想去进行的……”萧矢若有所思地道。
不错,在段墨的计划中,便没有设想到有疆独分子插手这一环。而正是这一环险些将他精心准备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你说得没错……”段墨难得地同意了他的意见,转而又打趣道,“怎样,刚才整个中国的命运都集中在你的指尖上,有没有紧张?”
萧矢淡淡地道:“我倒是想说没有,可是……”
他缓缓举起右手,那根食指还在轻轻颤抖着。
段墨微笑着举起自己的左手:“我也一样……”
萧矢忍不住笑了出来。
段墨跟着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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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笑声越来越大,在地下室中久久回荡着。
这笑声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充满了乐观和希望,充满了对生命的回味。
和他们一样,班鸣卓的食指也在轻轻颤抖着。
自己按下去了吗?
下一刻开始,中国的命运将会转变。
可那将会是怎样的转变?
好的?坏的?黑暗绝望的?抑或是充满希望的?
他无法肯定。
他相信,主席台上几十名政治局委员们以及台下那几千名代表们也无法肯定。
可无论怎样,一切都将不同了。
是的,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一点。
走廊内,何震州的秘书于光狼狈地跑向大会堂的电视直播室,猛地推开了门,大吼道:“你们疯了吗?赶快停止直播!”
所有的直播人员都木然望着他。
“听见没有!你们还不赶快停下,再不停下,我就让人逮捕你们!”于光声嘶力竭地喊道。
“哎呀呀,火气这么大,哪有那么严重。秘书哥哥,他们可都是无辜的呀……”一个个头很高,脸上带着讨人喜欢的笑容的青年突然插口道。
“什么无辜!这是严重的反革命罪行!我警告你们!快停下!”于光依旧怒形于色。
“哎呀呀,他们就是无辜的嘛,因为有人强迫他们这么做的……”青年辩解道。
“谁?谁强迫他们做的?”于光警惕的四下望着。
青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那个人就是我……”
于光猛地瞪大了眼睛,还没等他明白过来,一股力量已经不轻不重地侵入他的脑神经,让他瞬间昏迷了过去。
看着地上一团软泥般的于光,白朗挠了挠头:“哎呀呀,还真是麻烦呢……”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通讯器打开:“喂喂!”
北京市复兴路十一号,中央电视台演播大厅内。
工作人员紧张地工作着,整个大厅一片忙碌的气氛。只是地板上不大和谐地躺着几个警卫。
通讯器的鸣声响起。
容颜秀丽,神色冷静的女郎缓缓掏出通讯器打开。
通讯器里响起白朗快活的声音:“喂喂!红荼?我这边终于有人上门来啦,好像是个秘书哥哥,你那边怎么样?是不是更刺激点儿?听说中央电视台的盒饭很不错呀,你尝到了没有?要是真的好吃,顺便也给我带两盒尝尝好不好?”
红荼静静等他说了半天,然后默然地一按,将通讯器关掉。
白朗一愣,然后有些尴尬地冲盯着自己看的工作人员们挥了挥手中的通讯器:“一切正常,嘿嘿,一切正常啊……”
萧矢和段墨沿着楼梯漫步走上纪念堂瞻仰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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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让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那是什么?”萧矢问。
“喔,果然没错,看来我们a组的闯祸记录又增加了呢……”段墨神色古怪地向一边努了努嘴。
萧矢扭头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装着毛泽东尸体的水晶棺材竟然碎裂了,防腐药水已经流了一地,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