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细软,赶在长安城的援军到来之前,扬长而去!
孙孝哲气得破口大骂,才把兵马调回长安。京畿道西部又传来警讯,安西军大将赵怀旭带领马步将士三千攻破武功城,兵锋直指咸阳。如果把咸阳再丢了,长安城可就被人扒得连贴身小衣都不剩了。孙孝哲匆匆忙忙派了麾下大将刘勇去救,却又是连安西军的影子也没摸到。
刘勇不甘心就这样空手而归,沿着官道又追出了五十余里,眼见就追到了渭水边上,路边的山谷中突然传出一阵号角,紧跟着,安西军大将宋武、马宝玉联袂杀出,直接将刘勇所部冲成了两段。
随即,赵怀旭从前方掉头回扑,鲍尔勃、贺鲁索索二人带着千余西域骑兵从背后杀来,切断了叛军退路。三支兵马围着刘勇部一通狂砍,直杀得人头滚滚,渭水为之赤。可怜的刘勇,连搬救兵的斥候都来不及派出,就做了赵怀旭槊下之鬼。麾下四千弟兄也近乎全军覆没,只有几个水性好的,跳进河里才跳出了生天。连滚带爬地跑回长安给孙孝哲送信!
这下,可是把孙孝哲彻底打疼了。有心起倾巢之兵找王洵决一死战,却又唯恐自己再度不慎着了对方的道,麾下连个守城的士兵都剩不得。只好强住这口忍恶气,一边从长安城内抓丁补充队伍,一边派人向顶头上司崔乾佑请求支援。
崔乾佑早就对孙孝哲这个骄横跋扈的家伙厌烦透了,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敲打对方的机会,岂能不好生利用?先义正词严地回了一封信,痛斥孙孝哲轻敌大意,折损军威。然后自己点齐了驻守在潼关的十万大军,以剿灭旧唐残部为名,径直向北杀去了。留下孙孝哲派来的搬兵的将领们对着空荡荡的军营大眼瞪小眼。
得不到崔乾佑的及时支援,孙孝哲用起兵来愈发窘迫得捉襟见肘。没几日,又听闻安西军浩浩荡荡杀来。这回却是王洵亲自领兵,架设浮桥渡过渭水,直奔长安西南的鄠县。鄠县县令周永浩连续派出三波信使,向长安城求救。孙孝哲却没有在野战中击败安西军主力的把握,只好带着心腹幕僚躲进了西苑当中,对城外紧急军报视而不见!
鄠县县令周永浩被逼无奈,只好开城向安西军请降。王洵也不难为他,温言安慰了一番,然后卷了府库所藏,缓缓退向了北岸的醴泉。
如此折腾了近一个月,就连瞎子也看清楚了,孙孝哲已经拿安西军无可奈何。这下,京畿、关内两道原本就不甚安定的局势,一下子就炸了锅。还在观望状态的一些州郡,直接斩了安禄山派去的照想使节,宣布与叛军势不两立。一些已经倒向大燕国郡县,也开始重新检视自己当初的选择。特别是那些距离长安比较远的州县,地方豪族们干脆联起手来,驱逐了刺史、县令,向太子李亨派出使节,请求其早日命人来接管地方军政大权。
孙孝哲又气又恨,不得已,只好亲笔写了奏折,向大燕国皇帝安禄山告御状。奏折抵达洛阳的当日,恰恰崔乾佑弹劾孙孝哲丧师辱国的表章也到了,当值大臣不敢怠慢,连夜送进皇宫请求安禄山圣裁。
安禄山正在后宫欣赏歌舞,突然被人打断,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待看到两名心腹重将不肯齐心协力追杀残敌,反而互相大扯后腿,气得暴跳如雷。当即踹翻了御案,扯碎了奏折,如果不是心腹太监李猪儿动做快,差点儿连玉玺都直接砸到窗子外边的荷花池里去。
“去,派人去给朕问,孙孝哲到底还会不会带兵打仗?如果不会的话,就趁早给朕滚回来,朕把长安留守的位置封给别人!”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们,安禄山眼前一阵阵发黑。
打下长安都快两个月了,却依旧没出现各地州郡张灯结彩,倒履恭迎王师的景象。相反,没有入卫京师这个沉重任务之后,各地唐军立刻变得难缠了许多。大燕国的王师冲过去,对方要么是转身便走,要么躲入坚城后闭门不战。而待王师刚刚一回头,不安天命的残唐兵马又缀着马尾巴追了上来。令王师刚刚“平定”的州郡,转眼又陷入“唐逆”之手。
照这样下去,不知道多久才能拿下整个大唐!自己舍了在长安做驸马的亲生儿子庆宗而起兵,可不是只为了割据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