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披了件外套出来寻瑾王,才出到门口,她便在屋角的这一头远远地看到了站在廊庑下的他。夜色朦胧,他的身影有些模糊。青莲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朝他走去。
一个开开心心出去的人,回来就变成了一个伤心欲绝、形容枯槁的断肠人,这个中的缘由委实不难猜。
可是一个人总是这么伤心、这么放不下恐怕也是不行的,毕竟生活总得继续下去的啊。
青莲走到他的身后,关切地说:“三殿下,外头有些凉了,还是回屋里去吧。”
听得她的声音,瑾王微微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先歇下吧。”
青莲微笑道:“说来也奇怪,你不在家时妾每晚一沾床就可入睡,可你回来了,你不歇时妾竟然也歇不着了。”
瑾王淡淡地笑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她,说:“我宁愿你不要把男女间的那种感情投射在我身上,那不值当。”
青莲明目一转,脸上的笑容便荡漾开了,声音柔婉地道:“感情这种事情如果真的能自个儿控制得了,恐怕也就不叫感情了,有些事,妾明知道真相是怎么样的,明知道努力或许也是徒劳,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啊。”
瑾王籍着夜色盯了青莲好一会儿,忽然失声笑道:“你不怕有一天心碎吗?”
“如果这心碎是因为一个妾认为值得的人,那么妾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青莲的声音很轻、很柔,但也很坚定。
“那滋味生不如死,我劝你还是别向往的好。”瑾王说,从她身边走过,大步流星地往屋里去。
青莲也跟着进去。
那晚,在青莲的主动下,瑾王还是与她行了一次。
不过,在做着这件事时他是不带任何感情的,但青莲依然感到了幸福。
事毕,她钻进他宽阔的怀中,轻声问:“能让三殿下这般上心的那个女子,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瑾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冷冷道:“闭嘴。”
青莲赶忙乖乖地闭上了嘴。
瑾王猛地坐立起身,连外衣也不披便离开了房间,到了另外一间房去睡。
夜半时分,瑾王做了一个恶梦,到了凌晨时他便发起烧来。
他不太当一回事,继续蒙头大睡,可等到他要起床上早朝时才发现头痛欲裂、两眼昏花,根本连站都站立不稳了。
青莲立即派人去请大夫,并对瑾王说:“你这样子上不了早朝,还是让妾去帮你请个假吧。”
瑾王摇头道:“不用,我能行。”
可是他还没走几步路便又头晕目眩了。
青莲很果断地说:“别去了。”
瑾王将她用力地推开,踉跄着继续往前走。
青莲没法,只好安排两人搀扶着他去。
那日早朝上的大臣们究竟说了什么,有多少人发了言,瑾王也不太清楚。他只知自己在整个早朝期间脑袋都在嗡嗡作响,而且呼吸困难,心情无比的沉重。
忽然间,他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想去跟它们扯上关系,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什么也不想地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