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琪琪眼睛发直,从床上慢慢下来,她披头散发的。我仔细观察,她眼睛始终紧闭,像是在梦游。
王庸咽了口水,哆哆嗦嗦来到我的身后:“怎么回事这是?”
我手里的黑色磁石“呜呜”像个不停,像是有人在风中不间断的吹哨。
“你这是什么东西?”王庸瞪大眼睛问。
我告诉他,这是个宝物,能够探知阴物,脏东西离得越近它响得越厉害。
王庸心悦诚服:“老菊,等有机会你把这石头劈出一块给我,我做成项链成天戴着,干咱们这一行就需要这么个东西。”
我们正说着,就看到陈琪琪懵懵懂懂来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夜里很冷,风顿时吹了进来,窗帘漂在半空。
陈琪琪竟然爬上了窗台,王庸要过去拉她,我一把拽住他,低声说:“别轻举妄动,看看她去哪。”
“你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王庸说。
陈琪琪到了窗台上,张开双臂,突然跳了出去,没了踪影。我赶紧追到窗边往外看,陈琪琪无声无息落在别墅后面,穿着拖鞋蹒跚往前走。
我心中极是惊骇,这里可是两层楼,陈琪琪这么懵懂的往下跳,居然没什么事。
前面是一片小树林,那里没有灯光,黑影浓墨的,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里面。
我一纵身上了窗台,王庸跟过来,紧张地说:“我怎么办?”
我说:“你赶紧叫醒陈建国两口子,让他们带着照明工具到前面小树林找我们。”
王庸还待细问,我从窗台上跳了下去。这是两层楼,我的神识目前撑不起天罡踏步,落地没有缓冲,摔得我打了个滚,脚脖子生疼,咬着牙站起来,一瘸一拐跟着陈琪琪的背影往小树林去。
王庸在窗台上看的目瞪口呆,竖着大拇指说:“老菊,你丫真牛掰。”
我来到小树林,这里黑不隆冬的,没了陈琪琪的影子。
我掏出石头,一边走一边听着石头“呜呜”的哨音。摸着黑大概走了十多分钟,借着朦胧的月光,突然看到前面一棵树后隐隐有人影。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没敢离得太近,屏息凝神看着。这个人影披头散发,背对着我,好像正在跟什么人说话。我背后窜起一股凉意。
我绕着弯悄悄走过去,藏在一棵树后面探头探脑看,这一看不要紧,我是目瞪口呆。
人影正是陈琪琪,她面前的地上摆放着半米来高的一个纸人。
纸人是童女模样,穿着红衣服绿裤子,眉眼如画。画的也不说有多像,就在这似像非像之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陈琪琪正在热切地和纸人聊着天,说着什么,我竖着耳朵听不明白说的是什么,单个字拿出来似乎是汉语,可连成句完全听不懂,像是另一个位面的语言。
我看着纸人全身发寒,想起了阿修罗给我造的幻境。在幻境中,我曾经在一个地下的戏园里看到满地棺材,棺材里躺满了纸人,难道阿修罗的幻境无意中昭示了某种未来?
我正看着,不远处手电光亮闪烁,有人轻声喊:“老菊,老菊……”还有另外的声音:“大仙儿,大仙儿在哪呢?”
应该王庸带着陈建国两口子找来了,我正要招呼他们,忽然小树林里薄雾渐起,不远处的陈琪琪人影绰绰,和纸人一起都看不太清了。
我兜里的石头发出低沉的哨音,嗡嗡不停。
我深吸口气顺着薄雾走过去,看到陈琪琪坐在地上,拉着纸人的手,整个人形似痴呆,紧闭双眼,说睡还不是睡,似乎进入了昏沉沉的状态中。
我猛地意识到,她这是出魂了,魂魄跟着脏东西走了。
我赶紧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凝神,进入内视状态,迅速调用出唯一的一根神识之丝。神识在地上蜿蜒,上了陈琪琪的身。
神识中看到的场景变了。我看到陈琪琪正跟着一个蜂腰肥臀的大美女要从树林里走出去。
我诧异无比,眼前场景并非现实的实境,也不是幻境,有点类似阴间或是中阴界,是人出魂之后,三魂七魄看到的景象。
那大美女只是个背影,穿着红衣服绿裤子,头上还梳着一条大辫子,跟村花似的。
我心念一动,我考,这不就是那个纸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