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春雷(七)(2/2)
作者:午后方晴
样,自己就不会在很短时间里将权利抓住。抓不住,人心叵刻,后果难料。不过要对一此细节讲行补充。于是搬出大量财帛,送到长安,赐于刘仁轨,赏无可赏了,只好赏赐财物,以安刘仁轨的心。
又召见一个人。
将周兴喊来,让他坐下来,徐徐说道:“周卿,哀家昔日在太极宫,太宗陛下有一匹烈马,无人能驯,哀家说让哀家试上一试。太宗复问,哀家说我有三件法宝,一为铁鞭,二为铁锤,三为匕首。若不服我用铁鞭鞭之。再不服,我用铁锤锤之。更不服,无论此马多少优良,不为我用,只好用匕首断其喉。现在哀家看中了一匹好马,它却很难让哀家用之,你认为哀家怎么办?”
周兴两腿僳僳,颤着声问:“臣不知太后看中了那匹马。”
“这匹马姓周名兴。京兆长安人氏,少年学习法律,入仕后为尚书省都事,累迁为司农少卿。昔日,曾助我儿断哀家重要的一只臂膊许敬宗,那一刀下去,哀家在后宫几乎暗中天日。好马啊好马。”
“太后,臣有罪,但那时臣,臣,臣……”周兴脸都吓白了,上牙碰着下牙,话都说不周全。
“过去已往,哀家不会计较,只想问你,哀家想用这匹马了,不知道这匹马会不会听哀家的话?”
“会听的,会听的。”
“好,哀家拨你为狄官(刑部)侍郎,让你主审李敬业案。”
“谢过太后。”
武则天发诏追削李敬业祖考,将李绩坟墓挖出来,用斧砍棺,复姓徐。
她的性格是顺昌逆亡,在朝堂上一句话不如她的意,都会贬职罢官,况且李敬业起兵谋反。再说,昔日李绩助自己登上皇后之位,她对李绩同样不薄。然而李绩不久后,盅惑丈夫流放了李义府。
李义府死去流放途中,许敬宗病退,才有上官仪之举。这才是她一生最凶险的时刻。儿子弄许敬宗那次不算,他很明智地做了让步,顾忌着母子之情,所以自己并没有进入死局。
萧王二人争执时不算,在她们眼里自己还是一个小尼姑小才人,面对这两个蠢货,她在后宫施展权计,游刃有余,进可以登天,退可以自保无忧。长孙无忌那一次也不算,朝中有李义府许敬宗两大党羽附和,即使做不了皇后,也不会很危险。
因此,李绩功过相抵。
这个举措是她内心激怒做出的,有一些头脑清醒的大臣通过她的举动,已认识到武则天的刻薄寡恩。
在她的权利之路上,最重要的三个人,李治毫无疑问排在第一位,没有先帝的器重,就没有武则天的今天。
第二位就是李绩,不管怎么说,没有李绩当初的支持,武则天连皇后都做不了,况且到现在的地步?至于李义府与许敬宗,虽然他们当时很有权利,然而仅靠这两个小人,武则天就能逆天般地做皇后?莫要忘记了,她不仅出身寒微,还有一个身份无比的尴尬,太宗才人。
第三位就是裴炎,没有裴炎,同样武则天也没有今天。
结果如何?
但武则天也不是一直在施展淫威。
这次暴乱,使她认识到百姓的力量,民心所向的作用。因此又下了一份诏书,免河南道与关中一年税务,本来想免全国百姓一年的税务,考虑到国库的压力,打消了这个念头。接着又大肆提拨人才,用官爵买动人心。导致许多埋没的人才涌现出来,不过更多的是废才,国库里的钱帛也象流水一样,越淌越少。
这也不问的。钱帛毕竟是拿出来用的,只有派上用场才是好东西。在这一点上,母子二人观点一样。从谋夫城到信德,两次的收获,几乎是一今天文数字。然而最后让李威带到长安的,十不足一。
并且她的精力与才华,再次让诸位宰相哑口无言。
这才是真正的能者多劳,李治一死,武则天再无顾忌,甚至都不需要一字一句地替丈夫读奏折,使她节约了大量时间。因此批阅奏折速度加快。太能干了,连诸位宰相的事务都让她代做了,并且做得还不错。
现在宰相很好,很清闲。连裴炎都可以每天放上半天假。
宰相数量很多,然而生生让武则天以自巳的能力与才华,全部给架空。
周兴也开始主审徐敬业谋反一案。
酷刑之下,牵连的人越来越多。矛头主要指向了羽林军,同样也是武则天担心的地方。徐敬业在江巅起兵十万,对她没有构成危胁,若是羽林军有兵,只要数百人,就能直接谋害她的生命安全。
但事情经过了周兴之手,变了味道。
皇帝都一年过了,还没有半点消息,青海诸将领,诸士兵开始议论纷纷,甚至当初那个
孔正方都因此,与一些将士发生了矛盾,逃向中原。皇帝大约不回来了,太后赏识自己,自己就要拿出来一点回报。
羽林军中有许多忠了李威的将士,比如当初随李威出巡河南道的段怀简。李威西域一行,并没有全部带走,也让周兴一一揪了出来。以及一些官吏,百姓。
有的人关在大牢里继续审问,有的人一定罪,立即被砍首示众。
虽然免了税,然而洛阳依然是一片凄风苦雨。
秋仁杰忍不住,在下朝时,将周兴拦住,说道:“周侍郎,莫要忘记,当初陛下是怎么对待你的?”
周兴十分惭愧,支支吾吾离开。
正好朱敬则经过,听到了狄仁杰的问话,担忧地说道:“狄相公,马上你的问话就能传到太后耳朵里。”
“我是忍不住啊,”狄仁杰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用了这个厮,就感到有些不妙。不过考虑到某些特殊用场,陛下很反感,自己还是继续用了。没有想到有今天。顿了顿又说道:“朱少卿,一天里什么辰光最黑暗?”
“黎明时分。”
“那就对了,黎明过后,天岂不就要亮了?”
若是陛下的计策,火候也差不多到了,再演下去,反而过火了。大约皇上也到了快现身的时候。若是皇帝有了万一,自己就是没有说这句话,早迟也会成为刀下之冤鬼。
说完了,望了望天空,老天还在刮着北风,风就象刀子刮似的。洛阳城许多房屋上堆着厚厚的积雪,风一吹,簌簌地从屋顶上落下,似是一团一团的粉儿。洛水里也结着厚冰。河边枯黄的芦苇在寒风吹拂下来,瑟瑟地发扛,天很冷,苇叶也象结了冰,摇摆得很是生硬。天到了最黑的时候,离天亮不远了。时季到了最冷的时候,春天还会远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