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不同,若以刺客论高下,他这位师傅只配仰望爱徒的鼻息。
“他若有所异动,你就杀了他!”阿狼像是恼羞成怒,气呼呼的说着。
江成心中一凛,惶恐的看去。
“我不杀人!”鹭慈再次声明自己的刺客准则。
唐善觉得头疼,他寄希望于昌待安守本分,但若昌待真有复出的迹象,他也没想过该如何应对。
白毛道:“玄皇密旨里说得明白,昌待若有异动,我们才可以将其扑灭。依属下看,我等可以先回延城,等到昌待有所行动,我们再想办法对付他。”
唐善点点头,却对鹭慈道:“你去吧,不管怎么样,总要先探探昌待的虚实。”
鹭慈应了一声,身影逐渐变淡,人却已经先一步离去。
“好快!”延侯夫人发出一声惊叹。
废王府!
自从昌待被发配到废都,废王府的大门便再也没有开启过。
鹭慈进入王府的一刹那,立即被眼前颓败的景象所震惊。
这里尽是枯枝败叶,残垣断壁;屋檐下满是蛛网,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尘灰;墙角间随处可见狐兔纵横的痕迹……
自王府大门接连穿过三道宫门,鹭慈竟然连一座护宫符阵没有看到。一直来到正殿门外,这才发现零星的符阵,却也都已经废弃。
鹭慈突然感到有些不安,头顶上,阳光明媚,碧空万里,而身下却是一片死寂,就像是一个人,陡然出现在天堂与地狱的夹缝间,这种感觉非常不妙。
大殿距离殿门足有十里,宽旷的广场上布满了各种禁制,一层一层叠加在一起,不计其数。
这些禁制与门外的符阵不同,虽然可以看出,它们是在多年以前布下的,但在此时,依然能够感觉到它们所蕴含的强大力量。
鹭慈暗暗咋舌,如此恐怖的气息,像是在对她发出明确的警告,一旦触发这些禁制,绝对没有活命的道理。
还好,禁制的死的,人是活的。
鹭慈像一缕温柔的微风,轻轻掠过。
她就是风,没有暴露出一丝气息,也没有散发出任何威能。
对于风,禁制显得非常大度,并没有加以阻止。
大殿前,鹭慈像是从虚空破空而出,陡然显现。
无数股微小的气流,围着她环绕回转,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弱不可察地气息,便隐藏于这些微小的气流当中。
忽然,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猛然一缩。
大殿外的石阶上,每一级石阶的两端,都竖立着一尊灰白色的侍卫雕像。是的,在她最初的认知里,这些侍卫的确是雕像,所以她才敢大摇大摆地悬浮在这里。可当她仔细辨认之后,骇然发现,这些侍卫并不是雕像,而是修士。
这些修士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而且气息全无,从而令她产生了错觉。
她心惊胆战地探查了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些侍卫全无生机,不知已经寂灭了多久。
大殿的门敞开着,从内传出一股令人窒息地**气息。
黑色的立柱,黑色的殿门,黑色的大殿……
鹭慈禁不住生出一种幻觉,像是来到了冥王的殿堂。
殿上,黑色的案桌后,黑色的王座上,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略微垂着头,偎在王座一角,似是过于疲惫,业已沉沉睡去。
他与殿外千余侍卫一样,没有一丝生机!
毫无疑问,王座上的男人,只能是昌待。
昌待死了?!
这个直观的感觉令鹭慈有些难以接受。
对于一个死人,自然用不着潜行藏匿,可正当她准备现身的时候,心里徒然响起一个声音,“不,不要相信你的感觉,他还活着!”
“不可能,他的确已经寂灭了!”她与那个声音争辩着。
“再看看,再仔细看看,他真的没有死,他也不可能死!”心底的那个声音,像是感觉到危险,带着深深的恐惧。
突然,鹭慈瞥见殿角处传来一点光亮。
悄无声息间,她已经悬浮在这点亮光的上方。
这里随便丢弃着一大堆木箱,足有上千口之多。木箱上新下旧,底层的木箱业已腐烂,有锦袋从中跌落。而这点亮光,则是从锦袋中滑出的一颗妖丹。
看到这些木箱,鹭慈已经可以肯定,这是魏明按月分给昌待的废都赋税。
目光移动,鹭慈再又看到,木箱周围散落着一堆堆细如沙粒的碎石。
她的眼瞳瞬时收缩,美眸深处泛起惊悸之色,内心更是惶恐不已,就连飞速飘荡的身躯也在微微颤抖。
“碎石神剑”!
眼前这一堆堆细如沙粒的碎石,竟然是“碎石神剑”留下的痕迹!
对于这个发现,她感到无比震惊,同时,她也可以认定,昌待的确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