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蓟县城外。
虽然是初夏时节,但是行在幽州的地界上,吹来的阵阵凉风还是让许攸有种萧瑟的感觉。幽州地处大汉北陲,是天下十三州中最靠北的一个州,过幽州再往北行便是乌丸、鲜卑这些化外之人的领地,而传说中比乌丸和鲜卑还要北方的极北之地,许攸对其的认识只停留在书简之上,那片冰雪荒原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无休无止的北风常年在天空中旋转咆哮,大地平坦荒芜,终年为冰雪所覆盖,一年之中只有一个季节,就是无尽的冬季。
许攸不禁拢了拢袖子,放佛感觉到了从北方飘来的寒气。看向远方,许攸的嘴角忽然划出了一条扬起的弧线,因为天地的尽头已经有烟尘隐隐扬起。[bsp; 马蹄声由远及近,黑衣黑甲的军士们在许攸面前同时勒住了蹦驰而来的骏马,为首的将军挺着丈八蛇矛,圆睁着环眼盯着许攸。面对这位燕颔虎须的猛将,若是换做别人,心中不免会有些惊惶不安,但是许攸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将手拢在袖子里,稳稳的坐在马上,嘴角带着的那一丝笑意也没有消退,放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舔舐爪牙的老虎,而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猫。
“是张翼德将军么?”许攸朗声问询道。
“老子正是燕人张翼德!”张飞暴雷似的喝了一声,“你可是袁绍派来的使节?”
许攸在马上拱手施了一礼:“在下许攸,奉我家主公袁将军之命,特来拜见刘使君,不知张将军能否代为引见?”
“我大哥现在没空。”张飞不悦的道,“先生有什么事情就对我说好了,我自会向大哥转述先生的来意。”
许攸伸出一根手指摇了一摇:“抱歉,张将军,我与你无话可说。”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给老子滚回冀州去!”张飞勃然大怒,仗着蛇矛在许攸身前虚刺了几下,又喝道:“你这狗屁使者,看来老子若不在你身上戳上百八十个透明窟窿,你是不知道你张爷爷的厉害!”
许攸依然含着笑:“杀了在下,恐怕张将军回去在刘使君面前可没法交代。”
“他妈的!”张飞被气得虎须倒立,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徒,却被从远处飞奔而来的将军喝止了。来将绿袍金铠,美髯飘飘,手中提着青龙偃月刀,身后跟着三四十个从者,这位红脸长髯的将军对着张飞高声喊道:“三弟,不可对子远先生无礼!”
军士们在离许攸尚有十几步的距离处纷纷勒住了战马,绿袍将军翻身下马,向许攸施礼道:“先生远涉风尘,一路劳顿,兄长特命关某前来迎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先生海涵。”说罢狠狠的瞪了张飞一眼,低声喝道:“三弟,还不下马向许先生赔礼道歉。”
张飞不情不愿的从马上蹭了下来,向许攸一抱拳,全当是赔礼了。许攸也下马答礼道:“世人都说刘使君乃是宽仁爱客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许攸口中虽这么说,心下却很是不以为然:先派张飞来吓唬我,再派关羽来安抚我,这先兵后礼的伎俩,也使得太拙劣了。
关羽请许攸上了马,几人一起并辔同行,朝蓟县而来。路上,关羽试探着问道:“先生从邺城而来,到此地不过只花了两日的时间,若不是有要紧的事,也不会一路疾行而来。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先生此来何意呢?”
许攸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关将军的消息很是灵通啊,连在下几时出的邺城都知道,看来刘使君在邺城中安插的耳目不在少数啊。在下也想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我家主公有什么事情让刘使君如此关注啊?”
关羽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先生取笑了。”
“好说,好说。”许攸抬头望天,淡然道:“关将军,在下此来事关重大,没有见到刘使君之前,恕在下不能透漏此行的目的。”
关羽微微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当下也不再与许攸说话,只是向蓟县行去。
一行人默默的进了蓟县城,众人在刺史府门口下了马,关羽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