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南北朝向的石室里,孙策等人走进石室时太史慈正对着天花板吹着口哨,一脸懒洋洋的神气。
“子义好兴致啊。”孙策淡淡的笑了笑。
太史慈看见孙策,脸上划过一丝惊异的神色,但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终于准备杀我了么?”太史慈伸了个懒腰,坐着没有起身,“拖拖拉拉,叫人等的好不心烦。”
“一路上只顾着防备黄忠的神箭,却忘记了太史慈的神箭。这次差点死在子义的手下,也算是我最大的失误吧。”孙策低低的叹了口气,“子义,我来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招降你。”
“你倒是坦诚。”太史慈斜着眼睛看着孙策,“不过很遗憾,我不会投降你。我还是那句话,你最好赶快砍下我的脑袋,否则你将来一定后悔。”
“子义,你这是何苦呢?”霍峻从孙策背后站了出来。不出周瑜的所料,在接到霍峻战死的假消息后,蒯越和蔡和果然把霍峻的家人赶出了襄阳城,在凌统将他们接来新野后,霍峻也理所当然的带着新野守军归降了孙策。
“霍将军,你······”太史慈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道:“我真是没有想到,连你都投降了,你之前求死的勇气呢?”
“子义,识时务者为俊杰······”
“免了。”霍峻还没说完,就被太史慈打断了,“霍峻,你变成今天这样,我懒得同你讲话,也不屑与你讲话。”
霍峻垂下了头,默默的退了回去。孙策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令众人出去。待石室中只剩下他和太史慈之后,孙策从大氅中拿出一个油纸包和一个小酒壶,放在了地上。孙策费力的坐了下来,打开了油纸包,里面是已经片好的熟牛肉,酒壶中隐隐有酒香飘出来。孙策自嘲的笑道:“要瞒着大乔带点酒肉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太史慈撇了撇嘴:“怎么,想毒杀我啊?”
孙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酒肉推到太史慈面前。
“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还说里面没下毒?”太史慈不屑的嘲笑道,边说边抓起牛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又喝了一口酒,咂了咂嘴道:“酒倒真是好酒,却被你用来下毒,真是可惜了。”
孙策看着太史慈把酒肉都吃完了,才淡淡的道:“酒肉中没毒,我不吃,是因为我母亲过世了。”
太史慈愣了一下,他是为人至孝的人,虽然孙策是他的敌人,但是用语言去攻击这件事,他做不到。沉默了一会,太史慈开口问道:“她······是为什么去世的?”
孙策仰起头,尽力不让泪水流出来:“我父亲去世后,母亲的身体一直就不怎么好。这次我被你射伤,母亲以为自己又要晚年丧子,所以一病不起,最后······”孙策心中满是辛酸,嘴唇动了动:“是我连累死了母亲。”
太史慈又陷入了沉默,想起远方的母亲,在自己死后,会不会也因此终日以泪洗面。太史慈狠狠的摇了摇头,冷冷的道:“每一个人都有母亲,可是因为你的野心,你让无数的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你现在觉得痛苦、悲伤,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犯下的过错,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孙策擦了擦眼角,盯着太史慈,道:“你会这么想,是因为这是战争,是因为你和我站在对立面上,是因为我是你的敌人。我来这里不是与你争论谁对谁错,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和我都是一类人!”
孙策站起身来,将大氅向身后一扬,傲然问太史慈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
太史慈闻言,浑身一震,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