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脖一饮而尽。
杏林宴上免不了要吟诗相和,黄雯仍是负责记录大臣和进士们所作的词赋,因为陈德一直坐在偏僻处,李煜未曾看见他,所以也没有让他起来作词,这一情形落在有心人眼里,只道是陈德失宠的又一迹象,越发离他远远的,而新科进士们不明他的底细,要么正志得意满,要么诚惶诚恐,也没有谁来和陈德论文攀交的。
直至论文完毕,黄雯将李煜与各臣工新赋的诗词亲自送入建业文房保存,便是陈德一直在等待的机会。他趁人不注意,慢慢向后退入树影之中,到无人处,撩起袍服下摆扎在腰间,从袖中取出黑色面罩掩住头脸,然后避开宫中如穿花蝴蝶一般的宫女宦官,东躲西藏的来到建业文房之前,见里面掌着灯,门口却无人值守。陈德便摘下面罩,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隙,闪身进入,正看见黄雯转身过来。
黄雯睁大着眼睛,几乎要惊叫出来,随即紧咬着嘴唇,只定定看着陈德,拼命忍住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陈德将门掩好,一步走到黄雯跟前,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住,二人就这般良久不语。
半晌,黄雯才低声惊叫道:“你怎么还能来看我?”她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心下稍微转念,便已猜到来龙去脉,带着哭音道:“你不知道这是死罪吗?为何还要来?还不快走!”说话间便要强自从陈德怀中挣扎出来,双手用力要推他出去。
陈德牢牢抱住她柔软的身躯,沉声问道:“你难道真的要安心当这个皇妃吗?”
黄雯抬起头来,双目已经红肿,泣道:“天意弄人,陛下已经昭告天下将我册封为妃,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背上乱臣贼子的名声,被天下人唾弃?”
陈德低声道:“那又怎样?大丈夫不惧千夫所指,但求无愧于心!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功成名就!”
黄雯被他话里带着的三分狠劲吓得睁大眼睛,陈德解释道:“天下很大,江南不过一叶扁舟而已,我们可以离开江南,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江北,去西域,我知道有一个叫做敦煌的大城,文物繁盛,典籍荟萃,你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被陈德描述的未来所打动,黄雯有些憧憬的喃喃道。
“真的。我会周详计划,一旦宋军退兵,我们便离开金陵。”陈德见黄雯脸上不复初始时那般万年俱空的神色,倍感欣慰,轻轻的捏着她的脸颊问道:“黄保仪,愿意跟在下私奔吗?”
黄雯羞得晕生双颊,轻轻挣开他的手嗔道:“你干什么?”见陈德仍然注目于她等着回答,不由强忍住羞意,轻轻的点点头。陈德高兴的一下揽住她的腰肢,在书房中连转了三圈方才放下来,拥入怀中大胆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黄雯闭着眼睛被动的承受着陈德带着那男子气息的强烈的吻,几乎快要窒息过去,方才渐渐觉得陈德松开了自己。二人两双眼睛仍然深深的凝望的对方,视线久久都舍不得离开。
这时外面忽然咯噔一声轻响,才将二人从这如梦如幻的情境中惊醒过来,凝神细听之下,再无别的动静,陈德安慰黄雯道:“兴许是宫中的猫儿弄出的响动。”黄雯却忽然想起一事不妥,挣开他怀抱轻声道:“你是从杏林宴上偷偷出来的吧,若是你离开的时间太久,会被人发现的,我将这些文书放好之后也要回去。”
陈德一想也是如此,来日方长,便将她放开,叮嘱道:“在宫中你须要处处留心,我会找机会再来看你。”说完又将她轻轻抱了一抱,方才转身离去。黄雯独自在留书房中,刚才的经历恍如梦境,但身上偏偏留有陈德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个人会把自己带出皇宫,到外面的广阔天地里去。
陈德出了宫门,重新戴上面罩,依原路欲返回杏林赐宴所在的花园,眼看前方已是灯影憧憧,进士与文臣们觥筹交错之声依稀传来,陈德方才摘下面巾,装作适才出去小解的样子走上石径。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想不到名震天下的陈将军居然是个鸡鸣狗盗、偷香窃玉之徒。”陈德转身一看,却是卢郢冷冷地站在自己身后。
陈德装作不明所以的拱手道:“卢大人误会了,适才我不过是小解回来迷路而已。”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花园中的猫又在四处乱钻呢。”卢郢盯着陈德的脸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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