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样不差,三日必成。”他心里打好了主意,若是不成便要将全部责任都推到那江南细作樊若水的身上,反正都是他出的这个修筑跨江舟桥的主意。舒州军事推官樊若水忙出列道:“禀报大人,下官在采石矶一带经年测绘,必无差错。”
曹彬又点点头,放声道:“天佑大宋,赖各位将军奋勇,昨夜一举击破江南神卫军大营,眼下宜再接再厉,趁逆唐上下丧胆之机,一举打下金陵。”说完之后,他意气风发的看了看下面的将领,像殿前指挥使都虞侯赵廷翰、东西班直都指挥使李怀忠、御龙直副指挥戴兴这些陛下身边亲信,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将领显得非常振奋,但前军都部署李继勋、马步军都虞侯赵赞、骁武军指挥使董遵诲等老于军旅的将领却毫无反应,他们心里和曹彬一样清楚,虽然昨夜打了胜仗,但宋军的体力也透支到了极限,眼下自保尚且不足,何谈一举破城。
曹彬微一沉吟,沉声道:“骁武副指挥使田绍斌,命你带五百骑兵前往金陵南门挑战,务必再挫挫敌军的锐气。”
伴随着叮呤咣啷的铁甲响声,已经带领骑兵冲杀整夜的田绍斌领命而去,曹彬望着他显得有些沉重的背影,心想,只有这个无根无底太原降将倒是用着顺手,这也怪不得我,众将要么是后周起就在禁军的前辈宿将、要么陛下昔年旧随、要么是宫中亲信,此时若是出战,谁要有个闪失,陛下哪里都不好交代。想到这里,沉声道:“众将且回去迅速整顿部属,构筑营盘,打造战具,三日之后我们开始攻城。”
待众将走后,曹彬方回身对王侁拱手道:“此次大捷,秘权兄当居首功。”
王侁忙谦让道:“哪里哪里,若不是曹帅当机立断,千里奔袭,哪能得此大胜,曹帅真乃当今卫公再世,江南平定之后,出将入相也是指日可待之事。”一边说,一边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曹彬摆手笑道:“秘权休要取笑于我,天下文士众多,当丞相哪里轮得到老曹这样的粗鲁军汉。我等戮力王事,不过是想陛下多多赏赐些田舍金帛,为子孙求个富贵罢了。”
王侁笑道:“曹帅倒是颇得中庸之道,似江南李氏,窃据王位数十年,将来必求为富家翁而不得,不如曹帅多矣。”二人皆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曹彬方问道:“秘权,你在金陵城中居停多日,想来城中虚实已尽知之矣,”
王侁微微点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曹彬问道:“那以秘权之见,若我军全力攻城,金陵几日可下?”
王侁笑道:“金陵依山带水,储积甚多,乃天下雄城,我军全力攻打亦仓促难下。不过若是敌军外援断绝,再以书信劝降,兴许可行。”
曹彬皱眉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大军在外粮草输送甚是艰难,这金陵早一日攻克,陛下那里我等的功劳就越大。江南军队的主力神卫军都已为我所破,难道金陵城中还有什么军队能够阻止我们攻城不成?”
王侁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沉吟道:“金陵城中精兵倒是已经不多,但还有一个人。曹帅可知潘将军在陕口败于何人?我又是被谁所虏?”
曹彬笑道:“黑云都呙彦,他不是被潘美拖在池州了吗?”
王侁轻轻摇头道:“潘将军败于无名之辈,耻对人言,却差点贻误军机啊。”
曹彬惊道:“难道败潘美另有其人?”
王侁点头道:“正是,此人姓陈名德,若不是他率一支新立之军与潘将军激战半月,黑云都何来机会一举击破我军前锋。陕口战后,他一路将我押解回金陵,现官居金陵烽火使一职,皇甫继勋败亡后,金陵城中李煜更无别人可以倚重,恐怕要起用他了。”
与此同时,金陵城烽火使府中,枢密使陈乔手持圣旨高声念道:“金陵烽火使陈德素有谋略,平乱有功,授神卫都虞侯,钦此。”他看着笔直的跪在下面的陈德,满意的点点头,温言道:“陈将军,如今江北兵临城下之际,陛下委以重任,足见对你的倚重,你万不可辜负了陛下。”
陈德答道:“谢陈相提点,德必定鞠躬尽瘁。”说完便接过圣旨站起身来,问道:“请教陈相,神卫军在金陵城内外尚有多少士卒?”
陈乔点点头,答道:“据兵部禀报,神卫军在金陵本有十万之众,经过昨夜一战,精锐尽丧,尚余下五万余人,这些部众良莠不齐,陈将军你要好生整顿一番。”
陈德心中却是一阵狂喜,五万人啊,这种大军在握,杀伐由己的感觉,简直太爽了,随即按捺下激动之情,恭敬地答道:“末将明白。”
陈乔点头道:“你虽年轻,却识大体,很是不错。”心想朝中将才凋零,让陈德这样的新晋将领坐上神卫都虞侯之位,实在是无可奈何,不由得伤感道:“当年林仁肇镇守南都,使北军不能南进。可惜陛下却听信谗言错杀了他,不过数年而已,北军居然打到金陵城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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