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60;起头,仔细地打量了陈德一番,确定他没有别的意图,方才低声道:“奴婢乃建业文房司宝,先父姓黄,奴婢名雯,月云素雯的雯。”音如蚊蚋,若不是陈德尖着耳朵几乎听不见,和寻找李煜和周后时那般干练的模样真是大相径庭。
“哦,黄雯。”陈德低声的重复道,黄雯的脸似乎已经垂到了胸脯上,忽然听到陈德叫她的名字又抬了起来,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勇敢的和陈德对视。
蓦然间,陈德只感到心中一动,二人就这般四目相对,却都没有再说话,忽然之间车已停住,陈德方才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礼貌的为女史拉开车门,目送她娉婷的背影隐入幽深的宫门,用力摇摇头,随即迈步紧跟在李煜的后面,直入光政殿。
右内史侍郎兼光政院使辅政陈乔、中书舍人张洎、神卫统军都指挥使皇甫继勋、镇海军节度使郑彦华、黑云都指挥使呙彦已在光政殿内已经坐了个多时辰,见李煜带着陈德进来连忙起身,陈乔先狠狠的蹬了陈德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们这班近臣引诱国主在外游玩之罪,然后向李煜行礼道:“陛下,江北细作回报,宋国已决定以国主拒绝赴开封觐见为名兴兵南侵,兵分三路,中路为主力,升州西南面行营马步军战棹都部署曹彬和监军潘美已率领马步禁军五万人抵达江陵,与原来宋国江陵大营水军正日夜加紧操练,西路王明为池、岳江路巡检、战棹都部署不日将誓师东进,东路以吴越王钱俶做为升州东南面行营招抚制置使,率数万兵自杭州(今属浙江)北上策应。”
陈乔禀报的时候,每说一句,李煜的眉头就拧紧一分,最后道:“吾已上表称臣,贡赋不绝,为何还要苦苦相逼!众爱卿都是国之栋梁,这该如何是好?”
这些年来南唐与北方军队交战几乎场场败绩,是以面对宋人大兵压境都有些不知所措,惟有陈乔躬身奏道:“赵匡胤确实欺人太甚,国主不必惊慌,咱们也不必和他客气,长江天险可恃,江南民心可用,只需应对得宜,必定能保住这半壁江山。”
李煜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依陈相所言,当如何是好?”
陈乔早知李煜会这般发问,沉声奏道:“臣以为可用以战迫和之策,一方面各州县严守本处,坚壁清野。另一方面选派大臣以甘词厚币向宋廷求和,待宋军粮草耗尽,士卒疲惫,自当退去。”
“哦,只是如此这般,当真可以保全江南半壁么?”李煜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众臣。
皇甫继勋越众而出,躬身禀道:“陈相此言差矣,宋军欲吞并江南久矣,士卒朝夕操练,积蓄粮草已有数年之久,岂会因一时钝兵城下而退去,必然四下抄掠乡野,万一城池不守,宋人久攻之下必然伤损甚多,楚州之屠恐又将重现啊,到时必然生灵涂炭,我江南百姓苦矣。以臣之见,要么早日奉表称臣,要么以大军从速决战,可保江南百姓免受兵戈之祸。”
李煜不由心中焦虑,目光转向其它几位臣子。
张洎禀道:“陈相之策可行,臣附议。”镇海军节度使郑彦华禀道:“陈相与皇甫将军之言都有道理。所谓南舟北马,若要出城决战,需得水师为主力,多用弓弩与火攻,决战大江之上,如当年赤壁之战一般,必定能催破敌军。”镇海军乃是唐国水师精锐,负责镇守在金陵南面门户秣陵关,所以郑彦华提出了水上决战之策。
黑云都乃是唐国皇帝亲军,指挥使呙彦是员猛将,但战略策划却非其所长,于是李煜直接跳过他,问陈德道:“宋人大军压境,未知陈将军有什么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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