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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朗沉思片刻,伸手让众人噤声,朗声道:“众位乡亲请稍安勿躁,二郎神君在上,我等聚集在此绝无谋反之意,待我派一名徒弟前去说清事理,定让众位乡亲安然回家。”说完便指派一名弟子去寻外围宋军主事之人沟通情况,自己转身进入二郎庙内寻找卫倜等人商议对策。
他一踏进庙门,便被神色焦急的北汉诸人围住,卫倜举手制止其余人说话,先开口道:“今趟之事,祈伯也是措手不及,依我判断,必定是你我两方出了向宋廷通风报信的内奸,现在我等皆在祈伯翼护之下,如何行动只听祈伯安排。”说完便看着张阿朗,等他说话。
张阿朗脸有惭色,拱手道:“感谢卫将军信任,未能照顾好诸位贵客是我的罪过。为今之计……..”他沉吟半晌,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灌口二郎庙西临岷江,庙后有条小路乃是守庙人日常打水常走的,外人不太知晓,王安可带众位将军走小路下岷江,江边有我庙中备用的竹筏,诸位将军便可顺江而下,逃出此地。”
卫倜尚在考虑之中,忽然又听庙外喧哗之声又起,张阿朗又朝卫倜深深一揖道:“我还要到外面安抚乡民,就不送诸位将军了。就此别过,愿二郎神君保佑诸位逢凶化吉。”说完便转身旋风般的离去。
来到庙前,定睛一看,绕是张阿朗修为颇深、为人宽和,也不禁目眦尽裂,原来被派去向围庙的宋军说明情理的弟子竟然被割去双耳放了回来,眼下脸色苍白,血兀自不停的从头上涌出。他一看到张阿朗,便跪着上前哭道:“师尊,外面已被数千大兵包围得水泄不通,带头的将官说道,咱们只有听凭吩咐的份儿。徒儿的耳朵,竟被这厮割下来生啖了!”
张阿朗抚摸着弟子的肩头,叹道:“张余,你本是青城山下务农的老实人,是为师让你遭到这飞来横祸啊。”他抬起头看看下面不知所措的乡民,沉吟半晌,对弟子们道:“你们和我一样,都是附近的乡民,只需散入乡亲们中间,为师料想也不会有人出卖你们,宋人总不成将这数千村民都杀了。只是今趟之事终须有人出首,既是为师担当这二郎神君的主祭,便有为师来承担吧。”
众弟子一起跪倒,张余更是哭喊道:“师尊,我等哪怕拼掉性命,也定要保师尊安全。”
“胡闹!”张阿朗脸色严厉的训导道:“我乃灌口二郎神君的祈伯,方圆百里无人不知,即便为师肯矮身遮掩,焉知官府会否放过为师。你等不一样,当保留有用之身,侍奉二郎神君。”说完忽的又想起一事,便道:“今后者灌口二郎的主祭,便由你们王师兄担当,你们都要好生辅佐于他,王安为人嫉恶如仇,但不善圆通,你们要多多的劝诫他。”说完便拂袖让弟子们离去。
看到一众弟子慢吞吞的混入乡民中间,张阿朗才大声劝乡民们全都按照官军的要求蹲在地上,自己立于二郎神位之前,等着宋兵进来抓捕。弟子们含泪看着他孑然一声的身影屹立在熊熊的祭火之前,神态庄严,气概如灌口二郎神君一般无二。
众乡民全部蹲在地上后好一会儿,才有手持刀盾弩箭的宋兵进入场内,他们将先占据广场四角和祭台,将一看便知是匪首的张阿朗双手反剪绑在一边,确认此间乡民不会反抗,没有危险之后,才请主将进入广场。
过了片刻,才有一名顶盔贯甲,手按腰刀的宋将大步迈入,他走到张阿朗面前,看了他一样,厉声问道:“你可是聚众闹事,勾结北汉的妖人张阿朗?”
张阿朗抬头,朗声道:“我是青城山下茶农,灌口二郎神庙主祭张阿朗。”说完便紧盯着这宋将,听他有何下文。
孰料这宋将狞笑一声,道:“是就对了。”居然拔出腰刀,唰的一刀,竟然当众将这深孚数万蜀人众望的张祈伯砍下头来,只见一股血箭冲天而出,尸身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