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 里斯本来信(2/2)
作者:草上匪
列颠人不愿说话,还有另一个原因,他们参与犹太人建国的程度,远没有大家所认为的那么深。而赛里斯对犹太人建国所起到的作用,也远非提供一块自治地那么简单。”
“我追索的就是赛里斯人到底在犹太人建国这事上有多深的介入。如你所知,费尔巴哈和恩格斯在此事上给了我极大帮助。费尔巴哈在写《**宣言》时,跟赛里斯的大师们有很深的来往,而恩格斯的家族也跟赛里斯的机械行业有生意往来。他们虽然没有在赛里斯的官方历史上找到痕迹,但却获得了这样的线索:赛里斯福兴银行和以色列金融帝国关系很紧密,而这种关系最早追溯到百年前,福兴银行里斯本分行的合伙人钟三日当时跟欧洲犹太人上层打过很多交道,留下了不少记述。其中就模糊地提到过某个改变了整个世界的‘伟大构想’,我再强调一次,这就是我来里斯本的原因。这就是深埋的真相。”
“钟三日的家族在赛里斯不算什么豪门望族,由这栋里斯本豪宅的装设都能看出,依旧带着一丝暴发户气息,对摆脱了鞑靼统治不过一百多年的赛里斯人来说,也诞生不了欧洲那种有几百年传承的真正贵族。不过每一代家主都致力于扩建图书馆的习惯,倒让我这个历史学家受益颇多。不过说起来这也是赛里斯贵族的传统,里斯本的大多数赛里斯人都建有私人图书馆,还慷慨地对外开放,我都有了把你们接过来,在这里待上十年的打算。”
“就是在钟三日(抱歉我必须认真地描画。才能把这个赛里斯名字写出来,用读音标注赛里斯人的名字,实在是太容易混淆了,你别看成是三个字谜图),就是在这个钟三日的公开自传里,我找到了宝藏。自传里明确写到。1760年10月15日,他与葡萄牙宫廷子爵贝拉斯克斯先生商讨了犹太人建国问题,他允诺以他家族对赛里斯皇帝的影响力,推动这项方案获得赛里斯的支持。”
“依照常理,在商人的公开自传里提到的跟政治有关的事迹,大多都是夸大其辞,甚至毫不可信。可这里面提到的葡萄牙子爵贝拉斯克斯,正是第一任西奈阿里什托管地总督,犹太人杰法。与杰法相关的史料里,模糊地说到杰法跟赛里斯商人有密切关系,在建自治地的过程中起到过重要作用,到底跟哪些人有接触,起了什么作用,没有其他史料佐证,这份自传,恰恰弥补了这个缺陷。”
“一个相对清晰的结论就此成型了,犹太人建国的过程,不是在九年战争之后才开启的,必须上溯到九年战争期间。而俄罗斯驱赶犹太人,仅仅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
“这个推论如果成立,赛里斯和以色列的关系史就要重写,你会问,这不正好符合现在欧洲流行的赛里斯阴谋论吗?当然不是这样,恰恰相反,如果以色列的建国史,是由一位赛里斯商人开启的,而不是阴谋论里,由百年前那位赛里斯著名的第二外交大臣所开启的,那么结论正符合我所主张的历史偶然论,一切必然,是由一些偶然的片段汇聚在一起,最终作用而成的。”
“我在这本自传里,甚至看到了这位钟先生抱怨犹太人用不正当的手段跟他的银行进行竞争。而让我好奇的是,这位钟先生到底是怎么说服了贝拉斯克斯子爵,让对方意识到犹太人独自建国的可能性的?在这件事上,钟先生似乎比犹太人更精明,更有口才……”
“很可惜,钟先生的后人很少待在里斯本,大多数时间都在阿美利加。不过即便能跟他面谈,相隔百年,怕他也不清楚他的祖辈是怎样完成这一项壮举的。”
“好了,我暂时就写到这里,爱你的……卡尔。”
1865年7月,里斯本那座已有百年历史的钟府里,卡尔-马克斯写完这封信,再腻意地将身体沉在真皮沙发里,捧起那本《我的奋斗:钟三日自传》,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时光回溯百年,就在同一间房间里,样式几乎相同的沙发里,钟三日正一边品着汾酒,一边上身倾在几案上奋笔疾书。
怎么说服贝拉斯克斯相信他有能力说动赛里斯皇帝,这事并不难,后世的历史学家马克斯不清楚赛里斯福兴银行那几经变迁的历史背景。
在收复北方后,控制福兴银行的福建财团因为牵涉晋商集团,遭到了严苛的政治审查,控制权由福建财团转移到新兴的江南工法阀手里,同时由皇帝联合政事堂和金融联合会设立的监管局审查所有大宗业务,所有重要事务,包括里斯本分行的业务,中廷秘书监都会作常报。尽管皇帝几乎不会看,让中廷秘书监收报只是向国人展现福兴银行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以此恢复国人对福兴银行的信心,但如果事关犹太人建国这种事情,还是有可能入皇帝的眼。
也就是说,他钟三日其实就挂着半边“观风查访使”的名头,家族的关系仅仅只是给这个本钱打基础。
犹太人建国这事的艰巨性就跟开凿苏伊士运河一样,可不是三五年的事,钟三日只是个贝拉斯克斯提供一个可行的蓝图,但就仅是如此,这个蓝图也足以吸引贝拉斯克斯对其进行投资。出于犹太人敏锐的嗅觉,他能感觉到这个方向的味道,因为钟三日所提供的局势背景,他个人背后的关系网,有铺起这项大工程的可能性。
反正只是个可能性,只要皇帝回一句话:“如果价码合适,我们愿意考虑此事”,就是他钟三日的大成功,同时也是贝拉斯克斯的大成功。对犹太人来说,金钱多少不是问题,问题是能不能找到让金钱发挥价值的地方。
钟三日在写给总行的信,写得正头顶冒烟,他的随从,那木讷汉子奔了进来,高呼道:“不得了啦!老爷病危啦!”
钟三日一怔,手中硬笔啪嗒一下落在纸上,片刻后才咬牙道:“死了才好!”
接着他又摇头,似乎想甩开眼角的酸热:“不行不行,怎么可以!我都还没整治你,老头你怎么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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