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踏倒的草迹追出了草丛。
他一出草丛,就看见几个战士也从灌木丛中钻出来。他们也是在打扫战场,寻找剩余俄国人。
“喂,看见两个俄国人吗!”潘路伟向走过来的两名战士问。
“没有。”其中一个战士回答。
“这就怪了,满山都是中国士兵,这俩家伙能跑哪去呢!”潘路伟一边思索,一边向前走。一抬头,看着眼前的灌木丛非常眼熟。眼中一亮,忽然明白了,“看样子,这两个俄国人钻洞了。”
“跟我来。”潘路伟喊过两个战士。
这时,铁英也赶过来了,问潘路伟:“找到没有?”
潘路伟嘿嘿一笑:“还没有,不过,我知道他们在哪!”
“在哪?”铁英问。
潘路伟举手向不远处山洞一指,“估计是钻洞了。”
“嘿,还挺会找地方。”铁英也笑了。
话声刚落,从里边扔出一颗手雷来,潘路伟急忙喊:“趴下。”
别人趴下了,可他却朝着手雷跑过去,飞起一脚将那颗手雷踢开了。
里边的俄国人要是看见潘路伟这个动作,非后悔死不可。如果把拉着环的手雷再等一会扔出去,那怕慢上两秒中,也会让这个冒失鬼完蛋。
潘路伟一脚踢开手雷后,紧跟着趴在地上,手雷在六七米外爆炸。
铁英看见潘路伟倒地,急了,跑过来,拉起潘路伟查看伤势:“伤着没有?”
潘路伟在受伤耳朵上摸了一把,“没事,擦破点皮。”说完又接近洞口。
一个战士火了:“都到这份了,还跟他废什么话,报销龟儿子。”说着话,从身上摘下一颗手榴弹就要往里扔。
“别别,眼看到手了,还是活的好。”潘路伟急忙伸手阻止住那名战士。
铁英和那两个战士不解了,疑惑地看着潘路伟,意思是说,“就你小子能,不炸死他们,看你怎么把顽抗的两个家伙弄出来。”
潘路伟也不解释,对那两个战士说,“你们俩跟我来。”
潘路伟把两个战士带走了,临走时对铁英说,“铁参谋,你在这看着,可别人他们跑出来。”
不一会,潘路伟带着两个战士弄回几大抱蒿草来。潘路伟一股脑地全都把这些草堆在洞门口,问:“谁有火。”
铁英掏出火柴。潘路伟接过来,就在洞口把草点着了。
由于洞子没有回烟道,火苗不往里走,烟也就进不去。
潘路伟脱下衣服,光着大膀子,抡起上衣,在洞口开始扇风。经他这一扇之后,滚滚浓烟开始往洞里钻。
不一会,里边就传出被呛的咳嗽声。
两个红军见外边的人用烟熏他们,便一个劲地向洞外打枪。
你打你的,我扇我的。反正子弹又不会拐弯,怕你作什么。
潘路伟躲在一边可着劲地扇风。
烟越来越大,在风的鼓动下,一个劲地往洞里跑。
洞里的两个红军子弹也打完了,手榴弹也扔净了,实在熬不下去,只好乖乖地举着双手,从洞里钻出来。
钻出洞的两个红军,满面灰黑,全无一点人样。只有两只眼睛还在发光。
外面的人一见,全都被逗笑了......
......
潘路伟一觉醒来,天已变的如墨般污黑。他坐起来,仍觉困意缠身。转了转脖子,随之又伸了个懒腰,嘴张的很大,打了个带响的哈欠,眯眼看见几个人向前跑,嘟囔着说,“天还黑着呢!不睡觉干啥!”
话音没落,不远处响起紧急集合哨声,
“嘟、嘟、嘟”声音急促,震耳催人。
潘路伟听见急促哨音后,一个高从地上蹦起来,“我的妈呀!是真集合了。”
潘路伟睡的实在是太沉了。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醒着时欢蹦乱跳,不知啥叫累,白天像条龙。可一到休息时,只要他的头一接触地面,就变成一只猪。不管在哪,总是用不了一分钟就能睡过去。而且睡实了后,不踹上两脚,你还真弄不醒他。
部队第一遍起床哨音响起时,他还做着不知什么名堂的梦。哨音一响,他在梦里便接收了,还晕晕乎地撑着坐起来。正在似醒似不醒时,哨音又断了。没了哨音,他又想把那梦接着往下做,摇着头还想打个盹。
这紧急集合哨可不同于一般的哨,短促、有力、高亢,听了后让人全身神经都能绷起来。
潘路伟听这紧急集合哨不停地响,好像是连长吹的,而且又像是在吹给他一个人听。潘路伟急了,这要是去晚了,在整个连队面前一站,打一声迟到报告,再让连长说两句,那多没面子。
潘路伟刚一到队尾,哗地一下,就有三只手电筒亮光直直地照过来。
潘路伟知道,这三支手电光是连长、副连长和值班排长的。别人可没这资格。让连队的几个长官一起给自己照明,那也太抬举他了。因此,潘路伟止住步,踟躇着不敢往前走。
史庆阳看见潘路伟这个别扭劲,真想上去踹他一脚。但他还是忍住了。“别看这小子平时懒散,但打仗不孬......”他这么一想,对潘路伟的窘态也就释然了许多。
“管振雄,出列。”史庆阳大声喊。
“是”管振雄跑步出队列。
“你去把潘路伟背包重打一次。”史庆阳把火气转到管振雄身上:“你看看你这兵。怎么训的?成个什么样子!”
管振雄快步跑到潘路伟跟前,伸手扯下他肩上背包绳。一边帮着打背包,一边训斥潘路伟:“我告诉你潘路伟,别看你立了功,你要是给老子玩虚的,我一样饶不了你。”
潘路伟知道自己错了,老老实实听着没敢出声。
管振雄接着说,“哨子响了半天,我踹了你两脚都不起来。睡得就跟那死猪似的!”
“班长,我真是属猪的。”潘路伟见管振雄絮叨个没完,戏谑一句。
“少废话。每次休息后,都是你最后一个到集合场。”
管振雄还想再说潘路伟两句,可那边史庆阳等不起了!
“快点,还在哪磨蹭个啥!”史庆阳朝俩人喊,“你们俩在后边跟着,部队先走了。”说完转向值班排长:“出发。”
值班排长下达向右转跑步走口令后,部队出发了。
潘路伟一看急了,“班长,咱连走了。你到是快点呀!”
“嘿!自己背包自己不打,你还来劲了呢!”管振雄说着,把捆好的背包拎起来,递给潘路伟,“给你。”
潘路伟伸手接背包,伸胳膊进背包带里。
“快跟上。”管振雄说完,也不等潘路伟了,撒开腿独自去追赶部队。他知道,潘路伟是给个锅台就上炕的主,不能老给他搭台子。你不是能磨嘛!那你就一个人在后边历练吧!
潘路伟不由自主地向身后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夜色里,山是黑的,影是黑的,连空气也是黑的。潘路伟有些害怕了,谁知道在黑暗里藏着啥玩意。于是,他不敢怠慢地向前猛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班长,等等。跑那么快干啥,等等。”
昨天夜里,准确地说是在今天凌晨十五分。
史庆阳接到新命令:团长命令他们这个连跟随某团继续任务,要在三天后赶到日廖沃南面,完成堵截日廖沃之敌任务。
任务来的太快了。317高地和321高地的战斗刚打完,战士们还没歇过劲来,怎么又往前赶了。
行进的部队除了听得见脚步踏地声,还有轻微地咀嚼声,其他再没什么了。
这里的每个战士都清楚地意识到,前面,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
<a href=”" target="_blank">htt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