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陌闻言一愣,有些不相信地问道:“雪下大了?我记得昨夜不对那时候也不是昨夜了我记得我赶到的时候山里也在下雪,不过当时山里的雪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慕子儒昨夜带着那一双新生儿离开卧佛寺的时候,西山群岭里还没有下雪,所以对于朱梓陌所说的情况,慕子儒是半分也不知情的。
因此,慕子儒没有去接朱梓陌后面的话,只选择性地说道:“都城里是今天天明的时候开始下雪的,一开始就飘的鹅毛大雪,不到一个时辰就将街道全部湮没了。”
虽然这间厢房的门窗都是关着的,无法看见屋外的景象,但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还是侧头看向了房中窗户的方向,而后似叹非叹地如是说道:“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降雪啊也不知这场雪会下多久”
这厢,慕子儒也不管朱梓陌话末的那句话是不是问他的,在朱梓陌话毕后,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就顺着朱梓陌的话回答道:“看天象可能会下上两三天罢”
闻慕子儒此言,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很是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张口,如是低声道:“昨日你走后宫里就传了消息出来,说梁儒明自得知太子梁笙德的死讯而晕厥过去后,就一直没醒按照御医的说法,梁儒明这几日只怕都醒不过来了”
这厢,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言不免低声一叹,道:“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却在这个年纪失去了自己最疼爱的长子这种事情,哪怕他是一国之主也承受不了啊说到底,除去那层帝王的外衣后,他也不过是个爱子心切的老父亲罢了”
对于慕子儒这番言词,朱梓陌不置可否,只蹙眉道:“梁儒明如何我并不在意,只是梁儒明如今昏迷不醒,现在这个时间放她进宫去,绝对有的是罪她受的!索性这几天天不好,就别让她进宫去了,省得她去了也是遭罪。”
虽然朱梓陌没有言明这个“她”是谁,但慕子儒又岂会听不出来呢??如今能让朱梓陌如此担忧关心的人,也唯有她一人了罢
遂,在朱梓陌话落后,但听得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如此惊疑不定地道出一句:“你要将她关起来?”
闻慕子儒此言,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当即毫不犹豫地朝慕子儒甩过去一个白眼,语气满是鄙夷地道:“什么叫关起来?我这是在帮她你不懂?等梁儒明什么时候醒了,我再放她出去就是了。”
面对朱梓陌的鄙夷,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则是神态颇无所谓地撇嘴道:“我当然明白你的打算了,只是”斜眼瞥了朱梓陌一眼后,慕子儒才继续说道:“她能听你的吗?”
话至此,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忽然咧嘴笑了笑,笑得十分恶劣地道:“要知道,当初进宫这事儿她可就没听你劝啊”
慕子儒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朱梓陌说话不管用啊”
而作为和慕子儒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慕子儒的言外之意,朱梓陌自然是能听出来的。
于是,就见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眼神凉凉地瞥了慕子儒一眼,语气凉凉地道:“你最近和她混得不是挺熟的?我听说你二人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咳咳咳”朱梓陌此言才出口,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就被他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待到好不容易压下了咳嗽,慕子儒这才硬着头皮地顶着朱梓陌那凉凉的视线,打马虎眼儿地哈笑道:“哈这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你让他出来,小爷我保证不打死他!”
而这厢,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闻言,又是毫不犹豫地朝慕子儒甩过去一个白眼,鄙夷道:“行了,别装了,你没发现你如今说话的语气、方式都在跟那丫头学了吗?”若阿洺与冷晴不熟悉能连说话的语气、方式都相仿吗??
而这厢,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朱梓陌此言先是一愣,愣愣地道了声:“呃是吗?”随即,但闻慕子儒又嘿笑道:“嘿嘿嘿我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面上如此嘿笑着,慕子儒心里则在叹息扼腕:哎呀近来跟那丫头走太近,一不留神就把那丫头的话学来了,还不留神在他家阿陌面前说出来了,真是失策啊失策!嘿嘿嘿
而对于慕子儒的嬉笑之言深知慕子儒为人品性有多么顽劣的朱梓陌自然并未将之真的放在心上
待慕子儒笑语罢了,靠坐在床头的朱梓陌方如是神色正经地低声说道:“阿洺我当你是兄弟,所以她的来历我也不曾隐瞒过你。你也知道她与我们原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许多想法我也弄不明白
但我一直都怀疑她进宫的目的并不单纯。那些什么为了权势富贵的话她真以为她如此说了,我就会信了她吗?若她真是此等唯利是图之人,那当初在赤冰国的时候,她也就不会一直晾着我那个大师兄不理了。”
话至此,朱梓陌略顿了顿话音后,才勾唇冷冷一笑,继续说道:“那个混蛋虽然诡计多端,我也十分看不惯他,但平心而论,那个混蛋对她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好尤其是,那个混蛋还生了那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论年纪,他正值青年;论相貌,他足可以祸国殃民;论身份,他当初也是堂堂一国储君,而如今他也已经正式登基称帝了无论从哪一方面而言,那个混蛋都要远胜过梁儒明百倍,可是她却偏偏选了梁儒明
这其中的怪异,只怕不止是我心有怀疑,就连那个混蛋也有着同样的怀疑罢?所以他才会在你去赤冰国送解药的时候,让你带了赤冰国的皇后凤印给她想来这也算是那个混蛋对她的另一种表明心迹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