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扈红叶反应过来,黄土长身而起。
“师兄,你这是……”
黄土笑而不答,扶起她,示意她到草地中心去。
“红叶,你忍着点!我对妖力控制不太熟练。”
待扈红叶盘膝坐好,黄土依样坐在她的身后,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紧张。
“你?妖力?”女子微微一怔。
“一切有我,红叶不必多言!”
黄土神色肃穆,闭目凝气,双手掐了个极为古怪的法诀,一动不动,似乎蓄势而发。
扈红叶被摆弄一阵,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是心里相信他,任由他安置。
她无力回头,询问几句,得不到回答,也就不再问,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草红花。
渐渐地,现场只剩下砰砰嗞嗞声,却是妖术所致,七彩鸟拳打、脚踢、抓挠在长袍上的声音。
或许是心头的火气渐渐泄出,七彩鸟的攻击虽然尚未停止,却渐渐慢了下来。
“这该死的妖鸟,等脱了困,必然要让它十倍奉还!”
正当扈红叶暗自发狠时,耳边的击打声出现了一个小的低谷。
“凝神!”
伴随着耳边的低喝,青草上突然掠过一阵刺目的黄光,犹如大漠飞沙;接着,一双温厚的大手按上她的肩头。
两道诡异的真气从手掌中涌出,刺进了她的经脉,倏忽化为两道锋利无比的气刃,以斩灭一切的气势冲进颈根的肩井穴。
扈红叶悚然一惊,下意识咬紧银牙,准备抵挡妖气反噬带来的那种切骨断筋的疼痛。
哪知预料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原本稍察觉异动就会封死血脉的妖气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那股诡异真气到得近前,肩井穴内的妖气才觉察到不妥,来回一绞,正要躁动;突然从诡异真气中冲出另一股至刚至阳玄之又玄的力量,只一冲,就将这股妖气打散;妖气正要重新聚拢,却被诡异真气一裹一收吸了进来;三股汇拢,重新凝成一股,飞快地冲向临近的天窗、天牖等穴位,依葫芦画瓢,开始吞噬。
扈红叶只觉得双肩上一松,禁制竟然被破掉,不过眨眼功夫,颈部就恢复了力气,又惊又喜,正要回头告知黄土,却被他死死摁住。
扈红叶只得耐住性子,正要猜测黄土用的何等手段,突然觉得有地方不对劲,稍稍一想,俏脸立刻变了颜色。
原来,那种攻击在长袍上无处着力的闷响声已经消失,而皮肉遭鞭、筋骨受刮的声音重新出现,其中夹有黄土痛苦的闷哼声。
感受着肩头大手微微的颤抖,扈红叶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事到如今,她已然明白了黄土所说的草船借箭什么意思。
他分明是以自己的身体为草船,借来七彩鸟妖力这箭,然后以借来的妖力射破遮天的千鸟。
正如扈红叶想的那样,黄土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出自己可以到什么地方去请大妖,来帮忙破解扈红叶身上的禁制;求助外援无望,他转换了一下思路,很快想到重新去找七彩鸟。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破解妖术最好的还是七彩鸟的妖力。
于是思来想去,他决定棋行险招。
仔细琢磨一番,黄土伺机而动;等到摄魂术最薄弱的那一刻,撤去身上的护体长袍,让天妖摄魂术的妖力重新落在自己身上。而他强忍的疼痛,驱动自身的玄阳真气,镇压涌进体内的摄魂妖力;然后将转化后的妖力注入扈红叶的体内。
这就是扈红叶感觉到的那股诡异真气。
黄土算定,摄魂妖力和千鸟遮天的妖力同出一源,相互之间的排斥不大,只要时机把握的好,一定可以建功;果然妖术的迟钝给了潜藏的玄阳真气可趁之机。
他一举破掉了肩井穴的禁制。
当然,这一切的都需要他巨大的付出,一边要以大毅力硬抗摄魂术近乎粉身碎骨的非人打击,一边要以大手段操控摄魂妖力对千鸟遮天妖力的破坏,否则稍有不慎引来两种妖力的反噬,就会使他们两人落个暴尸野外的下场。
黄土咬紧牙关,撇开自身,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扈红叶身上,所以她才感觉不到大的痛苦;但是他本人所遭受的打击就比先前增加了数倍,其中痛苦难以言表。
扈红叶想通前因,刹那间就感觉到黄土为她付出的巨大牺牲,如何不感动?
不过,她也知道,只有自己全神贯注配合黄土的行为,才能尽早解除禁制,尽早解除这场和死神赛跑的游戏。
她紧咬红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黄土身上的伤痕继续增加,一道道,一片片,体无完肤,仿佛正在被无数的妖魔鬼怪撕扯。
他咬紧牙关,忍住骨断筋折带来的疼痛,顶住精气失散导致的剧烈眩晕感,以大毅力大智慧大能耐以天妖摄魂术携带的妖力破解千鸟遮天这至高妖术的禁制。
很快,扈红叶上半身的禁制被破掉。
但是,这个时候,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