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不懂,在“黑手党”这个称呼只属于意大利人、而不是什么“俄罗斯黑手党”、“新西兰黑手党”的黑手党烂大街的年代,掌权的西西里人都是老古董。他们不喜欢女人干涉家族事务,甚至不希望女人和家族事务太过接近,唯有埃莉诺、娜塔莎和西蒙的妻子这样从不过问工作的女人,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女人。
而她的无心之举造成马库斯险些被害,也证明了这些老古董是正确的。她心里极为想念马库斯,最终却在新闻中看到马库斯引爆自杀之时,愣了足有半分钟,陡然爆发出悲戚的痛哭声。埃莉诺正抱着孩子,被凯特吓了一跳。两人语言不通,她不知道凯特伤心什么,刚要劝解,房门打开。
对凯特来说更悲哀的事情紧接着到来了,西蒙走入病房,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凯特:“支票没写金额,最大可以提取不超过一千万元的数额。从今以后,你和蒂诺佐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来看孩子,但必须得到我们的允许。”说完,西蒙抱过孩子,用意大利语和埃莉诺交谈了几句,哄着她跟随自己离开病房。
“我虽然英语说的不大好,但我还能听懂。”走出病房关上门,埃莉诺生气地看着西蒙,“西蒙,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来吧。”李尔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一边晃悠着,一边领着母亲来到走廊的长椅上。他微笑道,“母亲,马库斯要出差一段时间,我们怕凯特照顾不好孩子,所以……”
“李尔,你也骗我!”埃莉诺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泪水滑出眼眶,“我都看到了,我都在电视上看到了,马库斯到底怎么了?你们还要瞒我多久?”
李尔顿时语塞,想为母亲擦眼泪可双手抱着孩子,一时手足无措。半晌,他勉强笑道:“您放心,马库斯没事,他一点事都没有。电视上的都是骗人的,我发誓马库斯完好无损,他至少能活够八十岁。”好说歹说,埃莉诺总算收住了哭声,眉头深深皱在一起,长叹一声,抱过孩子,起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望着母亲的背影,李尔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份?”他转过头,对走出墙角的安德鲁说道。
安德鲁坐到李尔旁边,他摇摇头:“马库斯消失,是最好的办法。他不能留在美国,这么大的案子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万一他留在美国被人发现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看来,你下定决心了?”李尔问道。既然安德鲁知道了事情真相,应该是他做出了选择,否则没人会告诉他这些事。
“我听你的。”安德鲁平静地回答道,“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如果没有家族以及家人的支持,我根本不可能无忧无虑地生活,而且还会有心情和父亲闹别扭。你说的对,很多事情由不得我选择,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我该走的路一直走下去。”
“呵呵,不用这么严肃。”李尔摇头笑道,“你已经达到参加议会选举的年龄了,明年如何?这事我和父亲商量过了,他说你看着办。”
这哪里是全交给安德鲁自己安排,李尔分明设想好安德鲁以后的道路。安德鲁没拒绝,点头应了下来。
“那好,以后有什么上流社会的聚会,你不可以推辞啊。”李尔的右手放到安德鲁的肩膀上,“还有,选举之前你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对了,几时带你女朋友回家?”最后一句话,是带着调侃的语气说的。
安德鲁立即不复先前的镇定,脸红了些许,连忙说:“有时间我会带她回家的。”
脸还挺嫩的。李尔笑了笑,和安德鲁闲聊了十来分钟,西蒙去而复返,安德鲁知道西蒙找李尔有事,起身告辞了。
“你该不是要阿尔瓦改名字的吧?”李尔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