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手中的权力正在一步一步地被剥夺,所以基本上不会有灰色收入。干部们也非常清楚,在西衡县当官不是享受,而是受罪。不过有一条可以肯定,现在的西衡县,是没有人去“跑官”了。
“巧巧,有没有时间来我们西衡县一趟?”赵政策终于醒悟到谈了这么久,还没有谈到正事呢,就赶紧问了一声。
“有什么正当理由吗?”邓巧巧却是反问了一声,很有谈话技巧。
“赵大哥想巧巧了这个理由行不行?”赵政策就笑呵呵地说。
“得了吧,这么久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还想人家呢。”邓巧巧轻碎了一口,声音却是略微有些发颤,尽管知道赵政策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却让邓巧巧的心里起了涟漪,“不过,这理由还算牵强。”
“是这样的,巧巧。”赵政策这才正色说道,“我们西衡县有一个企业家,她的老公和我们西衡县的政法书记都在一个亲戚家喝喜酒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产生了争执。再后来,这个企业家的老公被打成了右手骨折。然后这个女企业家冲进了政法办公室里,打了政法书记两个耳光,还把政法书记身上价值几百块钱的西装给扯烂了。现在这个女企业家被关了起来,过不了多久就要上法庭了,我咨询了一下专业人士,可能要被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你想让我给她打这个官司?”这下邓巧巧反应速度很快,马上就问道。
“我们西衡县的律师都不敢接这个官司。”赵政策苦笑了一声,“不知道巧巧你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不?”
“打政法书记耳光的时候有人亲眼看见吗?”邓巧巧就沉声问了句,一旦谈到案情,邓巧巧就严肃起来了,这一点也是赵政策最欣赏的。
“没有人亲眼看见,但办公室门外有两个干部,他们说听到了两声清脆的耳光声音。”赵政策赶紧说。
“嗯,我争取一个星期内赶到西衡县。”邓巧巧很是爽快地说,让赵政策心里一喜。可邓巧巧马上话锋一转:“赵大哥,要是这个官司打赢了,你用什么谢我啊。”
赵政策微微一愣,随即说:“只要你提条件,我都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哦。”邓巧巧就乐了,“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不许反悔。”
事实上,赵政策话一出嘴就后悔了,这可是无限制条件,未免太轻率了。可这说出去的话,就如同被泼出去的水,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赵大哥,现在压力很大吧。”邓巧巧突然柔声问了一句,让赵政策心里一暖。是啊,有谁在关心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压力呢。
“还好,还好,顶得住。”赵政策却是呵呵一笑,“不早了,巧巧,你也早些休息。”
“嗯,那我们西衡县再见。”邓巧巧也很干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让赵政策苦笑不已。
赵政策哪里知道,邓巧巧之所以马上挂断了电话,就是怕赵政策说出有歧义的话来,因为她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就是邓巧巧的父亲邓蒸湘,国家轻工业部的副部长。
“巧巧和这个赵政策谈得很愉快嘛。”邓蒸湘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好象听起来是让你去帮他打官司?”
“嗯。”邓巧巧一把挽住了中年人的手臂,娇声道:“不是帮他打官司,是帮西衡县一个企业家打官司,这个企业家因为自己的老公被政法书记打成手臂骨折,就冲进了政法办公室,打了政法书记两个耳光,现在被关起来了,要开庭审理呢。”
“呵呵,这种小官司,我们巧巧是杀鸡用牛刀,真浪费啊。”邓蒸湘就笑呵呵地说。
“爸,您说这个西衡县的改革能够一直顺利进行下去吗?”邓巧巧很是关心这个问题,就撒娇着问。
“不是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的问题。”邓蒸湘略微沉吟了一下,就说,“准确来说,是这次改革能够维持多久?改革如何以一种制度固定下来?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您怎么这么说嘛。”邓巧巧就不高兴了,“赵大哥承受了那么大的压力,您还说风凉话。”
“女儿啊,你的这个赵大哥的思想实在是太超前了,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进行各种尝试。”邓蒸湘苦笑了一声,“可哪有这样一下子就改个底朝天的?再说,赵政策还只是一个副县长,是没有足够的权力形成制度的,所以,西衡县的复辟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