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笑着朝朱应桢竖了竖大拇指,刚才这番话说得有趣,愣把追捕白霜华师徒的缇骑说成来保护赏雪雅集,可惜刘守有还没赶来,否则表情一定很好看。
张昭、庞清、冯盺三位的表情也够漂亮了,那叫个哭笑不得呀,尴尬得不行,只好下马来行礼:“见过成国公,下官、下官并非前来保护,国公爷名将之后,十荡十决的家传功夫,下官算得什么?乃是奉刘都督之命,追缉魔教教主……”
说到这里,三位锦衣指挥使的目光就在人群里溜来溜去,寻找失去踪迹的魔教两代教主,四周白雪皑皑,一眼便知没有逃远,那么必定混在人群之中。
不看还好,一看正好和秦林目光相撞,但见人群中秦林秦伯爷满脸坏笑,眼神颇为揶揄,这三位顿时心头打个突,脸色齐齐一变。
过去很长时间里,刘都督的事情只要沾上了秦伯爷,可就从来不会落下好呀!
果不其然,朱应桢本来就对刘守有恨之入骨,这会儿又要到自己的赏雪雅集上来抓什么魔教教主,他简直肺都气炸了。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拿国公不当干部,说朱应桢混得不行那是和他那了不起的爷爷比,现在再怎么差,好歹也是与国同休戚的头等勋贵武臣!
再者,替秦林四面八方的拉扯,朱应桢在京师勋贵里面渐渐风生水起,也不是当初那个畏首畏尾之辈了。
他怒气冲冲的一甩鞭子,冷笑道:“我堂堂成国公会窝藏魔教叛逆?刘都督真会说笑!”
“哈哈哈,我武清侯家也窝藏着钦犯呢!”一个脸红红的半老头儿醉醺醺的喷着唾沫星子,竟是老国舅李高。
“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哼,叫你们刘都督出来说话!”徐廷辅也从人群中冒了出来,冷哼着抖了抖袍袖。
怎么搞的?张昭、庞清、冯昕全都傻眼,这里穿着家常衣服的,竟有不少是京师里头烜赫一时的功勋贵戚!
原来冬天出行都坐马车,朱应桢特意邀集便衣雅集,诸位勋贵都穿了便衣坐在马车里头,先到成国公府集中再出来,刘守有、骆思恭把全副精力用来对付魔教大小两位教主,竟没能察觉。
当然,秦督主的东辑事厂在里头发挥了什么作用,那就只有天晓得。
除了勋贵之外,还有许多文人雅士,比如刘廷兰、魏允中、孟化鲤等以文学著称的朝官,朱应桢小心谨慎,在勋贵中名声比较好,又喜欢和文人墨客打交道,所以能邀到他们。
还有宋应昌、周希旦、陈与郊等心学弟子,则是秦林亲自邀请来的,要不是赵锦年纪大了,咱们秦伯爷恐怕还要把这尊大佛搬来呢。
既有勋贵出头,士林君子们便不插口,只管冷眼旁观。
张昭、庞清再飞扬跋扈,也奈不何这群与国同休的勋贵,只好派人回去催刘守有前来主持。
骆思恭一马当先跑在前头,刘守有、张尊尧和褚泰来只慢一步。
“勿中了鱼目混珠之计……”骆思恭老远看见这边一堆人就嚷嚷,忽然看到人群中有诸多达官显贵和士林清流,脸色微变,顿住不再往下说,悄悄一扯缰绳往斜刺里闪开。
这人倒是乖觉!
刘守有也不傻,看看阵势就知道秦林早有准备,可他和骆思恭不同,骆思恭可以让,他作为张鲸的铁杆盟友,就只能硬着头皮上,跳下马皮笑肉不笑的行礼:“刘某追缉魔教叛逆,恐妖人混入此间,必须详加搜索,想诸位世受国恩,也晓得魔教妖匪的厉害吧?”
勋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刘守有这话说得硬扎,实在不好反驳,只好让他搜一搜罢了。
刘都督说话时,秦林站在白霜华和白灵沙,在两女耳边低语。
哪里用得着搜?追来这些锦衣官校,一眼就把白霜华和白灵沙从人堆里认了出来,一群人持着兵刃围了过去。
“呀,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女兵甲往后退了两步。
女兵乙惊慌失措:“别、别过来。”
女兵丙也急道:“干什么干什么?”
“不准伤害我姐妹!”小丁拔剑出鞘,满脸的傲娇,身子却在瑟瑟发抖,似乎害怕已极,萌妹子强撑出来的表情格外惹人怜惜。
哇的一声,白灵沙放声大哭,泪水不要钱的夺眶而出:“你们、你们欺负人!”
白霜华面无表情,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清冷脱俗的脸庞无声滑落,孑然一身,遗世独立,孤独无依的样儿叫人见了心中发紧。
都是影后啊,秦林窃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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