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愣了,快去洗洗!这孩子......”
丁文逃似的照话去做,不然又累得母亲一长串的唠叨。
所谓的洗浴间,简单到四块木板围成的,上方通透的可以边洗浴看天上的星星。原来自己总在空间里泡澡,竟疏忽了这处地方,如果冬天再在这里面冲澡的话,估计要冻成冰人了,真不知蓝子以前在这里怎么过的?
洗浴出来时,听到莫有栋那善侃的声音,已经从宿舍移师到了露天的方桌旁。他到过地方多,所以奇趣见闻不少,有些还带点惊怵。
本来按乡下的老规矩,男人们凑一桌,女人、孩子坐到另一桌。今天算朋友聚会,不按老规矩,由丁父和桑春代主人与他们客人凑到一块,丁文在一干弟弟妹妹前充老大了。
六菜两汤两主食,十全十美!
农家菜,粗而不俗。粗是指份量足管饱,不俗是料品真。这是莫有栋品说的,倒气氛调起来了,与他相比,沈清算是闷葫芦。
看到长寿面里的鸭蛋,憨憨邀功地说,这是在葡萄架下捡到的。呃,除了那只一撮白是公鸭,其余三只是母鸭子,这就下蛋了?看那蛋比正常的鸭蛋小,估计是真的。
母亲和大舅妈来了,丁文喊开动。坐在丁文身旁的桑木兰,起身先为丁母装了长寿面加一个鸭蛋,捧丁母面前,惹得丁母笑喊着,“木兰,乖!”
“妈,您就口惠而实不至,拿点红包出来意思意思!”丁香拨着海虾皮说道。
“你这丫头!”丁母许是过度高兴,从腕上脱那个紫色玉镯,拉起桑木兰右手,给她套上了。
这玉镯子是阿婆留给下的,对丁母来说,其象征意义是可想而知的。桑木兰没有推脱,摸着那玉镯,首次在众人面前公开喊,“谢谢,妈!”
丁香三人呼喝着鼓起掌,引来隔壁桌的人人侧头注视。丁文除了笑,便是傻笑,在心里似乎并不排斥,也许这是外婆的冥冥之意吧。
酒味浓香,从隔壁桌飘来,那是陈年的女儿红。章守志拍开泥封,正给众人倒酒。轮到丁文这一桌时,一人只剩下半碗了。原来是泥封透气,将水份蒸发了,剩下的是醇酒。
这老章头......似乎有节目?
“老章,难得这么大方呀。”
章守志回头对着丁文一笑。那笑意怎么看得象屋前那棵老杏树,秋季发新芽?看得丁文浑身打起鸡皮疙瘩。
章守志回到隔壁那桌,示意虞美人和楚婉玉站起来,一齐举碗,“我和翠花,明年三月就去领证,今个儿先通知大家,到时再到桑家鱼庄聚聚。”
怪不得舍得那坛女儿红!果然有气慨。丁文喝说:“祝贺老章你们又发第二春!”
在众人贺喜声中,章守志和虞美人喝下了酒。
丁母有点老传统,对章守志这行为有些暗恼,乡下的人不喜欢两喜相冲的,还好今天不是儿子说亲大事的日子。
女儿红入口滑腻,绵香留齿,但其绵劲让众人的脸色悄悄发红,唯独丁文面不改色,又倒上桑春带来的存酒,离座到隔壁桌敬酒了。
“老弟,我这辈子总算活得明白了...”章守志喝下了半碗的女儿红竟微醉了,拉住丁文的胳膊不放,咬着丁文的耳边说个不停。虞美人连忙盛来一碗鱼汤给他压酒气,才算解了丁文之难。
这难道是喝酒到甜言蜜语的阶段啦?老章头,愣得有胆量,没酒量。
莫有栋率先站起对丁文哈哈说,“小女雪芹多谢你照顾了。”满碗灌下。
“爸,你和这大水牛喝什么劲,他一人喝了那一整坛也不会有事。”林雪芹轻抿了酒。中秋那天,她可看得清楚,丁文那喝酒的雄风,有我无敌。
“他就是好高。”林雪芹的后妈温和地说。
面对莫有栋审视的目光,丁文喝尽后淡淡一笑,“雪芹现在是我的一大臂助,我的鱼场可要靠她技术指导呢。是吧?老沈。”
坐着不苟言笑的沈清,露出笑意地点点头,对于丁文的敬酒,没有推辞地一口干了。
“老沈,原来你是酒中真仙啦!”
“他呀,酒量不下你大舅。”
“不行,老沈骗过了我。今晚不多喝几碗,哪能尽兴?”
“小丁你可别听老丁胡说哈,那是以前疯喝,结果大家都晕了头,跑进女厕所去。”
呃,有这事?丁文看着父亲微微发烫的脸,便知确有其事。
“哈哈,谁没年轻过?”莫有栋开朗笑说,有些不羁地说出年轻时候的趣事......
众人尽兴,带着虚浮脚步离桌,只留下清醒的丁文和桑春两人。丁文便问起那个女人来桑家坞考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