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还怕你坑了娘舅?能赚上钱最好,若赚不了,我还敢拿你的保底奖金?”桑春虽看上去是大老粗,心里却有一本精细帐,不理丁文噜嗦,只顾着吃他的早饭。
“舅,您就等着过年时候,我给您包个大红包。”
桑木兰看着丁文,也不知道他这股自信是从哪个儿来的,想及能赞成自己的想法,也就管不上许多,随他。
饭后点着一支烟,桑春美美地抽着,一口烟从嘴里长吐后,道:“我只兼管好池塘里面的本份。外头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你们自个儿捣鼓去。”掐灭了烟头,起身朝村里走,他要去请人帮忙。
丁文做了下鬼脸,朝桑木兰笑笑。
“文子、蓝子!你们叨嗑完了没?快来帮忙拽一只野鸭子回去啊。”罗元正拿着一根竹根辟水,他不是想抓野鸭子,而是赶着它们,惊得四只野鸭子习惯性地想飞。可它们翅膀羽毛被丁文剪去一截,只剩下短翅噼啪地拍着水面,嘎嘎叫个不停。
“我说你那大一个人,还跟海鸭子一般见识?”林雪芹的声音从校舍的芦苇墙传来,她扒开芦苇墙一个大缝探出头来。
一般见识?何时将鸭子升格为与人类同等地位。罗元呆了,拿着竹杆僵立池塘边,暗想这女的有毛病,看那近在眼前晃悠的野鸭子,真想一杆子将它们鞭死。
“泡泡同志,我叫你去钓几条鱼,你却拿鸭子撒什么气啊?”丁文从这边喊过去。
对啊,怎么不学学某人钓鸭子呢?罗元听到丁文的暗示,精神大振地回喊,“我只是嫌它们影响了我钓鱼,这些野鸭子实在太多嘴了。”
芦苇墙哗啦一声,没了林雪芹人影。许是以为罗元暗讽她是鸭子同伙,她很生气。
丁文忍不住大笑,这个泡泡同志有才啊。
这俩死党半斤八两,明明在合谋野鸭子,还说想钓鱼。桑木兰也拿俩人没办法,只得说:“雪芹的父亲是省里环保专家,她自然看不惯你们的行为。你们就别再打野鸭子的主意了,省得她恼你们!”
“咱也是热拥环保事业,这野鸭子太多了,大有影响芦苇荡的生存环境,咱们只是勉为其难地充当鱼鹰角色,这叫平衡。”
桑木兰抿住嘴笑,“口花花的,知道说不过你啦。”
罗元悻悻回到俩人身前,却见桑木兰亲呢地为丁文整衣衫,终于发觉不对劲,指着俩人口囔囔着,“哎呀呀,原来你们、你们俩个!”然后琐猥琐嘿嘿笑,“是不是早就姘上了?”
“泡泡!”高八度的女高音已将罗元吓得转头而蹿,他沿着池塘小道急跑,后面追赶着他认为比小黑更恐怖的桑木兰。
“桑女侠饶命啊,”罗元边跑边喊,“一比二,我输定了!”
他还是在芦苇墙外被桑木兰逮着了,左边的肥耳被她揪着,罗元呲牙咧嘴地求道:“轻点儿,再揪就变成了兔子爷。”
林雪芹俩人刚好走出了篱笆墙。
“活该!”林雪芹白了罗元一眼,而好动的游彩霞怎能错过这样整蛊的机会?也上前伸出纤手揪起罗元的右耳,还说这下平衡了,双耳没了长短。
丁文见桑木兰出手了,料定泡泡同志必将“死”得难看,也缓缓地步向四人。
只见罗元的脸上已写满了“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在桑木兰和游彩霞一左一右揪着他的耳朵,后还跟着一位柔中带煞的林雪芹。丁文远远喊道:“游学妹,按照桑家坞的习俗,女孩揪男孩的耳朵,通常关系不一般。”
不一般?呸!游彩霞连忙松开手,将信将疑地看着桑木兰。
“丁学哥,我是代替雪芹姐出手的。”
“这事情能代替么?”罗元不合时宜溜出话。
游彩霞闻言直跳起,看到桑木兰忍不住笑出声来,知道自己被诓了,“胖子,我郑重告诉你,快去找你的嫦娥吧。”
原来在转弯抹角损人啊,罗元被丁文和桑木兰调侃惯了,很熟练地接过话,道:“嫦娥妹妹,我找你来了!”以前反击对象是桑木兰,现在转移到游彩霞身上。
场面突然沉静了,尔后众人爆笑。
“你...我...死胖子!”游彩霞踹了他一脚,脸色绯红地转身跑进芦苇围墙去。
丁文竖起大姆指,搭着正处尴尬中罗元的肩,“走,一起追你的嫦娥妹妹去。”拖上他也往芦苇墙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