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上,唇角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却很温暖的微笑。
这天晚上,羽熙一直看着我,我说很晚了,睡吧,今后有的是时间看。他却露出像愣头小子一样的傻笑,说,让我再看两眼,你累你先睡吧。
我没辙,只好自己先睡,他就躺在我边上继续盯着我看。可是被人这样盯着,怎能一下子睡着?于是我闭上眼睛给殇尘“打电话”。
我问他羽熙为何一开始能看见了,却不敢承认,不敢看我?
殇尘想了好半天,说人是情感及其复杂的生物。羽熙一开始不敢看我,应该也是复杂的心理所造成,或许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有可能是他依然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对曾经伤害过我而依然心怀愧疚,当初因为看不见,所以反而能“面对”我。现在能看见了,就失去了勇气面对。
我听了,感觉有些道理。
然后他又说或许还有激动的因素,人有时激动起来,反而会失去勇气。就像当初他一下子不敢认我,其实也是因为当时忽然失去了勇气。
好复杂啊,人的情感永远无法说清。
第二天,晴空万里,吹起了西风,将我们的船帆鼓到最大,似是老天爷在有意送我们西行。
羽熙穿上了他行囊中最素洁的一件衣衫,长发也没有束起,任由江风吹乱。他站在船头,仰头望天,当初他在菊园里也时常独自看天,不可视的眸中虽然可以映入蓝天白云,但他却不知那蓝天的颜色,不知那白云的形状。
当我为他披上斗篷时,他悠悠感叹:“今天的天气真好,好久都没看到这么明媚的天空了……”
是啊,天气真好,雪铭,寒烟,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复明后的羽熙自然不忘去看看他的老伙计;阿骚。当他看到阿骚时,惊叹:你怎么与我想象中一样,瞧这骚媚的眼睛,你莫不是狐狸投胎的/?阿骚欢脱地直舔羽熙的脸。
可是羽熙的话,被正好来看阿骚的艳无双听到了,很不高兴,说狐族才不会投胎变成蠢驴呢。无双刚刚醒,所以还没发觉羽熙复明了。
无双的话惹怒了阿骚,阿骚一脚把无双踹下了船,无双爬上来就要找阿骚算账,于是一下子变得很混乱。
后来当艳无双知道羽熙复明后,还觉得很奇怪,问大家羽熙怎么复明的,大家都三缄其口。只有刘澜风有所暗示,说晚上去他房间再告诉他。我听了很为艳无双捏一把汗。
结果晚上艳无双去刘澜风房里时,不期而遇地,大家在刘澜风房门外碰头了,都是想来听墙角的。可惜,被刘澜风发现了,到最后,大家也没听成,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反正第二天艳无双哼哼叽叽直喊屁股疼,让我们大家浮想联翩。这一夜,成为了一个永远的秘密。
自从清清,无双和云清来了之后,帆船就变得更加热闹。而且除了清清和我,其他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即将来临的大战,不担心我与肖静对垒后的输赢。他们整日吵吵闹闹,比武切磋,尤其是羽熙,刘澜风,无双和洛云清他们这四个人。
这四个人可不得了,明骚闷骚的撞在一起,还不翻天?更不知他们从哪儿弄了副麻将,白天就凑在一起搓麻,晚上凑在一起研究春宫,这让我很恼火。
可是当我正色警告时,羽熙却说我是主母,女儿国本就是女主外,男主内。主母在外面打仗,夫郎在家中搓麻。
他把他们不务正业说得冠冕堂皇,让我无法反驳。只有抚额叹气:为何我与唐伯虎一样,没娶到手的时候,他们个个是人中龙凤。娶到手了呢,他们个个成了棋牌高手。天哪,果然不勉强殇尘嫁我是明智的抉择。如果殇尘也和他们一样衣衫宽松,搓着麻将,磕着瓜子,我会崩溃。
即将临近边境时,清清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他说可能是楚楚感应到他有了新的动向,所以他也离开了南岸,寻着他们之间的感应而来,他感觉到楚楚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这又是一个好消息,大家终于要在边境团聚了。
“秋苒,醒醒。”羽熙唤我起床,我睁开惺忪的眼睛,一束金色的晨光从船舱的窗户里,钻入这个房间。
“几号了?”我如往常地问。
羽熙勾起了唇角,妩媚的双眸灿灿闪亮,性感的红唇开启之时,带出了他醉人的声音:“六月,初一。”
心,立时因此而剧烈搏动,终于到了这个日子,这个我跟鸠摩罗,寒珏和蒲玉约定的日子:六月一日。
提气,起身,撑开双臂,威严地说道:“更衣。”
“是。我的主母。”羽熙弯腰行礼。
肖静,我菊秋苒,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