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洛时中矢身亡,才转到雷寨主麾下的。”雷虎也只是怀疑而已,见他面色如常,所说又与情况相吻合,算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只管快马前行。眼见离谷口还剩五百多米远,前行的侦骑一夹马腹,转眼已将雷虎落下百米之遥。雷虎大惊,慌向前追赶:“停下!你到底是何人?”伴随着他的这声大喝,山上箭矢檑木已经倾泻而下来,谷中骑兵为了躲避箭矢檑木,互相拥挤,场面愈加混乱。强大的五万骑兵塞在狭窄的谷道中,竟像没了头的苍蝇四处乱撞。雷虎顾不得懊恼,急忙大呼:“快冲出谷道!”
前面的侦骑此时距雷虎已经有四百多米了,闻雷虎呼声,猛地一拨马头,掣出弓箭,一声长笑:“雷将军好精明,差点被你拆穿了!不过今日就是你亡命之处,看箭!”
说时迟那时快,雷虎只觉一声尖啸,随后就是眼前一黑……
虽然雷虎阵亡,不过那声呼喝也算及时。剩下的骑兵已经拍马向谷口冲去。射杀雷虎的骑兵也不多待,迅速冲出了谷口,接着就是谷口处的山上倾泻下的石块、檑木将谷口封上了。而紧随而至,勉强冲出谷道的骑兵仅仅二百余人,还是个个带伤。当他们惊魂初定,却发现他们的命运并没有好到哪去,谷口外五千骑兵正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们……
当一切结束时,谷中已是一片修罗杀场,十里谷道中已分不清哪是马尸,哪是人血。而更多的是重伤的人在呻吟,马在悲嘶。
此时,尚是一身侦骑打扮的王博才按辔对跟前既兴奋又心惊的守备道:“全军打扫战场完毕后,撤回金汤城!”
守备不敢多说:“那重伤之贼?”
“这些大多是盗匪出身,个个手中沾过无辜的血,死不足惜。何况……慈不掌兵……一切处理干净!”
“下官明白。”守备点头应是,却没有注意转过脸的少年郡守脸上肌肉一阵抽搐……
此时的李遂还在叶县行进,他本是文人出身,此时在马上正被颠得难受。左梦溪匆匆纵马而至,脸上带着惊色:“先生,家父有急件到……”
“哦?”接过布帛,李遂展开一看,原本淡漠的脸色大变,“怎会如此……”一口鲜血涌出,栽下马去……
待李遂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只一夜间,李遂原本儒雅的脸已是形容枯槁、面色灰败。左梦溪还在一边解劝:“先生,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只不过一时大意,况且我们还有十万大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李遂缓缓摇头:“此次一败,胜利的天平已不再倾向于我。我虽尚有十万众,可惜六成老弱妇孺,对上宛郡,已无一丝胜算!”
长喘一口气,李遂续道:“我命不足惜,可叹这十万流民尽成路边白骨……”话未说完,两行热泪怆然而下。
左梦溪怔怔望着李遂,想说些什么,终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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