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却没听说过顾曼殊,也不知道顾曼珠,”琳公主在神念中道。
这塔的确是道门存在过的铁证。但也有太多解释不清的地方:观水的师尊人尽皆知是昆仑山全祖;大人物全伙都在,为什么星宗的人物没有一个在塔铭上面?各大祖师都敬仰的这个顾曼殊,显然是那个道门的大人物,可如此大人物的塔不该供奉在最好的洞天,怎么会丢弃在大荒的小岛上?须知道,龙虎山上不但好好供奉着周祖的塔,周祖以后列代元婴的塔一个不缺,这是我在龙虎山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是捏造。
“把我的手放在塔铭上。”我的手臂已没有力气,靠琳公主把着触上了塔铭。
冥冥之中,似乎有谁故意引导我来到了这里。
在文侯交给我那枚古钱的时候,我恢复了绝大部分前世的记忆,得到了一个强大元婴的所有证悟。一个甲子的人生匆匆而过,那些尘缘全如过眼云烟,只有诸天雷法总纲囊括的浩瀚道术铭刻在我记性之中。但有个别重大的关窍我始终不能勘破。证得元婴,自然明彻过往无数劫数的经历,但我始终不明:自己的前世又从何而来,好像自己的记性也被人施展了重重迷雾般的幻术,纯是做一个雷法兵器而生。
我的手划过了兰钦的名字。在汉中城只有我梦见他,看到了万里云的真面目和洛神瑶前道门的戒律兵器安灵箫。为什么连剑宗也无人曾见的初代祖师会在我的梦中显现,我绝不是林道鸣、唐未央、晓月那样的剑宗嫡脉,与他无缘无故?
兰钦的名字毫无回应。
我的手划过了方琼的名字。方琼的名字毫无回应。
我的手划过了观水的名字。
观水祖师是我前世的师尊,他带我上雷霆峰修炼雷法。但我和昆仑的一切人都关系恶劣,没来由地觉得厌恶。所以,我不参加昆仑的法会,我不训练昆仑的弟子,我连昆仑的长老都不屑于申请。只有从龙虎宗交流来的颜缘与我能谈论几句,哦,还有那个姬琉璃,在前世的我眼中,他就是一个小丑,但可以给人逗点乐子。我记不起自己前世的父母,我记不起自己前世的名字。
这一世,又是他带着我转劫原家。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全家死于海难。三年后我辗转又回到了昆仑。
为什么连着几生几世他都阴魂不散地关注我,固然每个宗门都追逐抢夺优秀的仙苗,一个返虚祖师又何至于此?
观水的名字毫无回应。
我的手划过了秦瑶的名字。洛神瑶似乎远在道之隐面,连琳公主都挽救不了,更不会回应我。
我的手划过了云仙客的名字。这位剑宗的祖师曾经以碧落剑和黄泉剑为原型,锻造了银蛇剑和金乌剑赠与昆仑以示和好。假如说存在道门,那他怎么会成为昆仑中人,我明明听昆仑的说书人讲述过兰钦他们扫平极乐岛的故事。琳公主的身份得赐金乌剑理所当然,我并不能和她并论,为什么观水祖师要亲自把银蛇剑送到还是普普通通的原家,做小孩子时我的玩具?
云仙客的名字毫无回应。
我的手划过剑宗祖师魏峥嵘的名字,这位剑宗祖师和我无缘无故,当然不会回应我。
我的手划到魏峥嵘和诸葛玫之间。
突然,我的心中有一种莫大的痛苦。黑色的劫火漫体而出,把我整个人一口吞没。我的心口爬满了劫火化成的黑色蜘蛛。
琳公主惨叫起来。
翻遍我的记性,根本就没有那个名字,但那个名字就像最痛苦的符咒刺激着我。极大的痛苦竟让瘫痪的我燃起了力量。在熊熊燃烧的劫火中我反而进入了入定的姿态。
哭着的琳公主笑了起来。
公孙纹龙兴趣盎然地鼓起掌来。
巨大的痛苦,让过去、未来、现在,无限的我串联在了一起。我记性上迷雾般的幻术一层一层地散去。我逐渐想起来,文侯的古钱没有告诉我的最后的东西。
“这里是第一次试炼的地方,”鹦鹉学着人声嘤嘤叫起;
“也是最后一次试炼的地方。”接着是金翅鸟雄浑的声音。
“公孙纹龙,你他妈作死,要送原剑空晋升元婴吗?!”褚桂的身体软倒,变钜子的元神飞入我的劫火之中,钻入我的泥丸宫。
“休想夺舍原君!”琳公主厉喝,她的元神也追入我的泥丸宫!
我的度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