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世家或者百姓,恐怕早就成了这些士卒的刀下亡魂了。
稳了稳心神,麴义挥手止住了士卒们奔跑,高声对着阵后的耿武喊道:“耿长史,城内混乱,关别驾请耿长史赶紧派兵入城剿灭叛贼。”
“哦?”耿武惊骇,看着麴义一身是血,心中不由得疑惑道:“城里到底发生了多大的叛乱?连麴义这个猛将都被杀得如此狼狈,需要出城求援了?”
本来,耿武觉得,邺城里,那些世家能聚集起上千人叛乱就够了不起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远不止这个数目,连城里的两万士卒都没办法剿灭,还需让自己进城。
快速给侍卫下令,让他前去通知各将领准备进入邺城后,耿武又向麴义问道:“城里是何人作乱,居然闹出如此声势?”
“沮授!”麴义随便的答道,见耿武麾下的士卒都动了起来,准备进入邺城,他也带领着自己麾下的士卒,向着远离邺城方向,缓缓的移动。
此刻的麴义,心里紧张极万分。他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邺城,如若不然,让耿武知道自己就是叛贼,而且还杀死了韩馥,估计就是死路一条,没有任何的奢望。毕竟,自己麾下仅四千人,却要面对关纯、耿武的近四万大军,真厮杀起来,还有活路吗?
正当耿武想叫麴义到自己身边来,给自己带路前去剿灭叛贼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东面传来。
耿武、麴义二人仅仅隔着十余步距离,此时都将目光望了过去。
看着是关纯侍卫的服侍,麴义心中顿时一紧,知道糟糕了。耿武却是有些疑惑,关纯不是叫麴义来给自己报信了吗?怎么又快马加鞭的从东面派来一个侍卫?
还未到达耿武身边,马背上的侍卫却是看见了麴义,心中顿时大骇,这麴义的胆子可真大。不过随即又暴怒起来,将军对这麴义如此优待,居然还敢叛逃,顿时高声吼道:“耿长史,麴义乃叛贼,就是他在邺城内作乱,关别驾正率兵追来,长史一定要将他拿下!”
“嗯?”耿武惊愣,如石化一般,张大了嘴巴。
麴义却是早已料到这结果,还未等他侍卫说完,就对着麾下的士卒吼道:“是生是死,就此一搏,都随本将杀!”
顿时,麴义麾下的近四千士卒,对准了身旁本是同袍的邺城士卒,而后跟随着聚义,向着南面猛冲,希望能冲破这些士卒的阻碍,逃奔出去。
猛烈的喊杀声,也顿时将耿武给惊醒了。他心中恨呐!他从来没想过,邺城内的叛贼,居然是麴义!
挥舞起手里的长枪,耿武就想冲杀过去,宰了麴义这个卖主求荣之人。但是却被侍卫们给紧紧的抱住了,麴义是谁?将军麾下第一猛将,耿长史过去,不是找死么?身为侍卫,是绝对不能让自己保卫之人陷入危险的。
无奈之下,耿武只得急命包围邺城的士卒都赶紧聚拢过来,誓要将麴义彻底包围起来,绝对不能让他给跑了!
麴义此时也是发了恨,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自己此时不拼命,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而且,如果连自己都贪生怕死,麾下的士卒还会为自己拼命吗?他们投降,或许还能活上一命。
没有了任何顾忌的麴义,彻底的杀疯了。将自己对待羌人的一切,都用在了这些敢挡在自己面前的士卒身上。
“杀!”
“杀!”
“杀!”
进入韩馥的府邸,不能带着长枪,因此,此时麴义的手上,只有一把长刀。但是,在如此密集的士卒群中厮杀,长刀已然足矣。为了能够杀出一条出路,麴义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释放了出来,猛烈的高呼着“杀”,急速的挥砍着手里的长刀,将敢于阻挡自己的一切都砍为两段!
“嘿嘿!”看着越来越薄的阻挡,浑身上下无处不是鲜血的麴义,裂开满是鲜血的嘴,狞笑着望向自己对面的士卒,操起长刀,迅疾的劈了过去,将这吓得呆愣的士卒的头颅,一刀给劈飞了出去。
“哈哈!”疯狂的大笑,麴义肆意的宣泄中心中的情绪,带领着剩余的两千人,向着南面疾奔而去。
“唉!”耿武一拳挥出,打在空气里,一丝用处都没有,就如他的心中的憋闷一样,空有上万大军,却没能聚集起来,将麴义给留住!
“耿武!”
看着关纯领兵而来,耿武苦笑摇头。
“追!”关纯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能让他跑了!”
刚想率兵追击的关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耿武说道:“你即刻率领士卒回到邺城,一定要守好城池。还有,千万别去打扰将军。”
“呃!”耿武有些愣,他二人从来都没有分上下级的,但是今日关纯却如上级对待下级一般,对他发号起施令来了。
见耿武的样子,关纯也知道他在愣什么,但是他却没有时间解释,只得说道:“你且听某一回,待我斩杀了麴义,再回来给你解释。”
见关纯已经如此说了,耿武也没在说什么,点了点头,让关纯放心。
关纯也点点头,随即挥起手里的长刀,爆喝一声:“杀!”便率领着麾下的士卒,向着麴义逃跑的方向,追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