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一家子牵着一匹马,一头牛小心翼翼地避过苏联在边境上面的哨兵,民国与苏联接壤的边界线太长太长了,根本不可能防得住所有人。
“他们不会追过来吧?”叶捷林娜拉着两个小孩一脸担心地道。
“不,应该不会,那些人至少还要过一个多小时才能发现咱们已经逃走了。”伊万霍里斯摇头道,脸上的担心在黑夜中并不明显。
“被边界上的士兵抓到了咱们会被杀死的,要,要不咱们现在回去,向他们坦承错误?”叶捷林娜的胆子要小一些,害怕被边界上巡防的士兵给抓住。
“不,现在回去已经迟了,那些整天只知道喊口号,无所事是的人会折磨我们至死,就算不逃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已经被划定成为富农了,政府会剥夺我们的所有财产,那些好逸恶劳的人会搬到我们家里来,吃光我们所有的粮食。他们歧视富农,会剥夺富农的一切权利,抢走粮食之后,他们还要拒绝我们加入人民公社,留在家里还会有活路吗?不,我们只会被活生生的饿死。”伊万霍里斯浑身有些颤抖,他也是怕被苏联的边防士兵抓到的。
“真见鬼,我们家里不过是有一头耕牛,一匹马,还有只能吃到秋收的粮食,也会被划分成富农。我哥哥遭受到的待遇已经说明了一切,走吧,逃过去了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两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能感受到父母间紧张的气氛,都不说话,脸绷得紧紧的。
伊万霍里斯一家是幸运的,他们成功避开了苏联巡防士兵的封锁。逃到了国防军控制的地界。
“站住!”北湖特区斯留丹卡,好不容易穿越了苏军边界封锁的一家人被国防军士兵给拦住了。由于驻边的需要。这里会俄语的人并不少。在交流上倒没什么大的障碍。
“你们想干什么?”陶大平带着两个战友持枪向这一家子迫了过来。
“尊。尊敬的士兵先生,我,我们是从苏联安加尔斯克逃过来避难的,苏联政府想要剥夺我们的一切。留在原来的地方等待我们的只有饿死,希望你们能收容下我还有我的孩子。”伊万霍里斯身梁颇高。也很结实,不过此时面对着眼前的士兵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又是逃过来的。”陶大平眉头皱了一下,看着眼前几人带着牛马。还有女人孩子。应该不像在说谎,“邵兵,带他们到难民棚去。”
“是,班长。”邵兵和另外一个士兵押着伊万霍里斯一家人轻车熟路来到难民安置棚,伊万霍里斯这才发现,已经难民棚里面已经有几十个男女老少了。他们大多也携带着少量财物。或者牲口。
“吴民,又有几个。你登记一下吧。”邵兵向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道。
吴民点头算是跟邵兵打过招呼,将伊万霍里斯一家人登记造册之后,吩咐他们将牛马寄好,然后在难民棚里面休息。伊万霍里斯一家子忐忑的缩在难民棚的一角,打量着四周的同伴。难民棚很简陋,不过打扫得很干净,有供应饮水,有厕所,还有一处烧水做饭的简易炉灶。其他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老毛子也真扯蛋,家里有个一两头牛就被划分为富农,还要公然抢掉别人的东西。真是能折腾。”看守难民棚的士兵闲着没事,拉开了话匣子。
“是啊,真要是这样划,那我们家里不都成富农了。”
伊万霍里斯一家人在难民棚里面住了几天,期间为了看护方便,并不允许四处活动,不过负责统计的人跟他们说等难民达到一定的数量之后,一起到更远的东边去。这些俄人一想也是,本来自己就是逃过来的,对方能安置自己这些人已经是慷慨了,若是来一两个人就安排一次,那不是得麻烦死。
等到第五天,陆续逃过来的超过两百多人后,吴民拿着名册又核对了一次,才将所有人召集到一起,清了清嗓子道,“对于你们的遭遇,我大致已经了解了,现在会有士兵护送你们去更远的东北,你们的财产将会得到保护,若是愿意加入民国的国籍,将会被分配土地,并且向当地政府申请救助,用欠债的方式,政府会帮你们盖好房子。当然,以后是要还的,并且还要算上一定的利息。至于不愿意加入我国国籍的,你们可以自己去做工,那些分配土地和帮助建房的福利就没有了,现在你们决定一下。我好做登记。”
“我愿意,我愿意!”听到吴民提出这样优厚的待遇,这些心惊胆颤从苏联逃过来的富农哪里还会挑三拣四,相比起苏联政府直接掠夺他们的财产,没收他们的土地,中国政府所提供的无异于土匪和上帝之间的区别。
吴民听得微微一笑,废心思安置这些难民自然不会是毫无目的的。
等这支两百多人的难民队伍出发的时候,民国的宣传机构已经开足了马力,大力宣扬苏联政府剥夺农民的土地,剥夺农民的合法财产。民国尤其是东北的农民,哪个家里没有存有一年多的存粮?尤其是四个新特区的俄民,眼下的铁路,公路建设是以关内为主,新特区地广人稀。
想想看,东三省加起来也不到80万平方公里的面积,以前两千四五百万人口的时候依然有大量的富余土地,四个新特区已经超过了90万平方公里,除了三四百万俄人外,到现在为止,移民的汉人还没有超过200万。用人烟稀少来形容也不为过。
人太少修路是不划算的。因此除了几个矿区,和大一些的城镇之间有道路相通外。普通的乡村道路十分的原始。这种情况下农户为了方便来往和赶集,养马就显得很重要了。从东北统治这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7个年头,经过六七年的积累。不管是移民过来的汉人,还是已经加入了民国国籍的俄人。因为靠着蒙古的关系,牛马价格极其便宜,哪个家里没有一到两匹马。富有的还有一头耕牛。养了一栏的猪。
若是按苏联的标准。这些俄人中的大多数都要被划分成为富农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起初还有部分人对于报纸上面的宣传不太相信,不过三人成虎,再加上说得有鼻子有眼,英美等对于这种采用暴力剥夺私有财产的事更是深恶痛绝,消灭富农阶级在苏联是一个全国性的运动。此时除了美国和民国还坚持着没与苏联建交之外。其他国家大多都有派领事进驻苏联,这样大型的运动根本不可能遮掩得住。
就是苏联内部也有政治局委员反对消灭富农的作法。结果被斯大林逼出了政治局。事实胜于雄辨之下,那些加入了民国国籍的俄人心里也不由升起了一丝侥幸,要是自己还在苏联政府的控制之下,恐怕现有的家产就要被全部剥夺了。
真正能逃过苏联边防兵巡防的富农还是少数,大量的都被看押起来,然后击毙,不过越境过来的累计加起来也超过了一千余人。足够成为民国宣传的支撑。原本就有相当多的俄国贵族对苏维埃充满了仇视,此时又出了这么件事,至少到现在为止,在民国的绝大多数俄人,人心上都被民国拉拢过来了。由于民国统一之后,这几年国力蒸蒸日上。内地没有了战乱,已经俨然成了除苏联之外,俄人的第二大家园。有着充足的人口作支撑,上海,奉天,北京三大城市的人后都已经超过了240万,在城市规模上已然可以排进世界前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