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辰微弱的光从洞穴的缝隙中照了进来,照在亚当呆滞的脸上。
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几天以来他的脑袋都好像随时会裂开一样,记忆已经在他的大脑里好像快进的电影一样放映完毕,可是好像决堤的河水一样灌入大脑的片段却不是那么容易消化得了,千丝万缕,他丝毫没有头绪。只能任由它们自然连接。
这时间实在太漫长了,漫长到足以让整个人都麻木掉。这一次恢复记忆的过程,比上一次的要困难得多。
亚当痛了六天,敖顺便坐了六天,几乎无时无刻都守在亚当身旁,生怕有人抢了自己劫来的宝贝,只是偶尔出去透透气。
亚当一句话也不说,这多少还是让敖顺有些担忧的。他知道亚当已经失忆了,却不知道亚当的记忆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复苏。
两千年的记忆,包括在虚空中和耶稣一起度过的光阴,现在这些东西都在以极快的速度灌进他的大脑。所有的痛苦皆来源于此,而敖顺却一无所知。
在敖顺看来,亚当的头痛是因为伤势复发。可是为什么只是头疼,他一直都想不通——难道吞噬了月石残片的损伤主要是精神上的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对于亚当来说,每一分钟都像一整年一样漫长,在这个漆黑的洞穴里,白天与黑夜的交替并不是那么明显。
他咬着牙,默默地忍受。
终于,一个星期之后,亚当看起来渐渐好转了。
“好些了吗?”敖顺走到亚当身边,低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着,问道:“需要吃点东西吗?先前两个已经被我处理掉了,你喜欢吸什么样的人的血,告诉我,我去帮你弄过来。”
那神情很有一点跟亚当套交情的意思,在他的思维里依旧认为自己有机会趁着亚当失忆将他控制起来成为自己的一个傀儡。
亚当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脸上呈现几日来少有的平和。
“还是说你连自己其实是血族也忘记了呢?”敖顺问:“难道我还要强迫你吸血?”
亚当依旧闭着眼睛,微微张了张口:“让我……休息……”
“行吧,但东西也不能不吃。我还没听过受伤之后可以不吃东西的。我再去给你捉两个来。”说着,敖顺缓缓站了起来,化作白烟消失在原地。
“你这个家伙……”目送着敖顺离开,亚当竟缓缓的起身。
其实,他几天之前就能动了,可他一直强忍着不让敖顺发现罢了。当时虽然还没恢复记忆,对敖顺的意图一无所知,可是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敖顺的危险性。所以,他选择了提防。
此刻,额头上的血管还肉眼可见。脑海中的记忆还在不断重组,可那已经是接近最后阶段。虽然还有痛楚,但大部分的记忆已经恢复。
所以此时,他也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还是算错了,是我太大意,太心急了。没想到敖顺会趁着这个时候挟持我。”亚当透过洞穴的缝隙往外望:“跑是肯定跑不掉的,凭我这副身体,怎么可能跑得过他。可是如果让他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的话,会不会……”
可能性很多,一旦知道亚当已经恢复记忆,敖顺有可能对亚当采取各种措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维持原来的协议。
做过了这种事,就算亚当真想继续原本的协议,恐怕他也不会相信了吧。
那么协议破裂,敖顺最有可能做的,就是挟持亚当,以亚当为人质和西方交换将臣。这是破罐子破摔的做法,如果这种办法真有用,亚当邀请敖顺当护卫简直就是再愚蠢不过了。
若是之前,敖顺也肯定不会尝试这种做法。但现在,如果协议已经面临破裂,就算再愚蠢恐怕他也得试一试了。
而一旦这么做,不管最终能不能换到将臣,首先整个西方都会知道亚当已经被俘虏。这样的话,西方刚刚建立的格局将会整个崩溃。而另一方面,亚当在敖顺手中能否顺利在一年之后恢复也是难说。
血族,一旦被将鲜血放干净,就算是始祖也会陷入沉睡。敖顺就算再傻也不会由着亚当恢复过来找他麻烦。到时候,亚当恐怕只有被封印一途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瞒着他了。”亚当细细地思量着。
不一会,一缕白烟从洞穴的缝隙里飘了出来迅速在亚当的面前组合出了人形。
敖顺将两个女人摔在了地上:“这次怎么样?我特地给你找的美女。这两个可都是大家闺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