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自严虽然建议温体仁指派得力人手推行盐引之事,又给温体仁指了一条路,但单靠这两条,一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再则远水救不了近渴,温体仁还是焦虑不已。
更何况,即使有了善策,旁边有东林党人搅局,善策能不能顺利推行还得两说。温体仁认为,要解决财政困难,最终的落脚点还在于朝堂争斗。
朱由检并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温体仁,当初吏部尚书闵洪学对温体仁言听计从,朱由检就马上将吏部尚书换为李长庚。后来,朱由检又把与温体仁关系亲密的兵部尚书梁廷栋换掉,让张凤翼担任,其不信任温体仁的心思昭然若揭。
温体仁入阁多年,在朝中党羽众多,当下立即把礼部侍郎王应熊和工部侍郎刘遵宪召来商议,温体仁直接抛出了问题:“户部尚书毕自严年老体衰,已经递交了辞呈,再加上圣上对国库亏空早就不满,这次很可能会准奏,咱们需要商议个章程来应对此事!”
王应熊和刘遵宪的眼睛亮了亮,透露出热切的眼神,盯着温体仁。
温体仁眼睛眯了眯,说道:“户部尚书不好当,毕自严的能力你们也知道,这几年来几乎快掏光了身子,圣上还不满意。”
温体仁的话让两人冷静下来,王应熊说道:“当朝除了兵部尚书,最难干的就是户部,现在一想到元素,就胆战心惊。谁又能保证户部尚书就不会蹈元素的后尘?再说,每次廷议时,户部总是挨骂最多,每天都是要钱的人,这日子还真难过。”
刘遵宪对王应熊的话不以为然,忍不住讥讽道:“难道把户部尚书的位置拱手让给东林余孽?那以后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现在工部有个周士朴就已经让我难受异常了,再加上一个户部尚书,以后我们就别做事了!”
温体仁听了刘遵宪的话,心念一转,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沉思中。刘遵宪以为自己说错了,连忙道:“温阁老,户部至少得找一个与东林来往不多的人,这样……”
温体仁打断刘遵宪的话,慢慢说道:“这户部尚书之位,不妨就举荐东林党……”
刘遵宪大急,叫道:“温阁老,退一步,后患无穷啊,东林不仅不会感阁老的恩,还会变本加厉!”
王应熊比刘遵宪冷静,把此事放在心里默了默,方明白温体仁的用意,当下沉默的看着惶急的刘遵宪,心里不无鄙夷:在工部每日受周士朴的气,是不是变傻了?就你这样子,还想当户部尚书,也不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
果然,温体仁说道:“刘侍郎别急,举荐东林党的人为户部尚书,好处多多。一则安圣上之心,圣上最近对老夫颇有见疑之义;再则现在户部举步维艰,老夫目前尚无应对之策,正好将这个难题交给东林诸人去。”
王应熊拍手赞道:“温阁老好计谋,让应雄佩服!”
刘遵宪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道:“那举荐谁呢?”
温体仁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吐出了两个字:“侯……恂……”
“哈哈……妙啊……”王应熊和刘遵宪不约而同的大笑道。
对于朝中九卿的人选,温体仁有着自己的计划,唯一拿不定主意的只有户部尚书的人选,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有了方略,并且成功的可能性极大,让温体仁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刘遵宪伸出右手,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道:“吏部尚书李长庚乃圣上传声筒,不说也罢,户部让给了东林党,礼部黄汝良年老体衰,有唇石(王应熊的字)公在,也没关系,刑部的胡应台以孤臣自居,谁也不偏向,兵部的张凤翼不知有什么想法,目前唯一令人可气的就是工部尚书周士朴,整日搅局不休。”
温体仁笑道:“刘侍郎分析的有理。周士朴暂时还是不要动,我们目前还需要一个反对的声音,圣上希望听到反对的声音。至于张凤翼……”
温体仁转头对王应熊说道:“呵呵,这个就需要王侍郎出马,据闻,张凤翼最近有点不安其位啊……”
王应熊大喜,抱拳道:“这个请温阁老放心。”
也难怪王应熊会欣喜不已,毕竟,目前温体仁的位置越坐越稳,自己能说服张凤翼,可算立了一大功,目前阁臣空缺一位,自己入阁的几率将会大增。
正如温体仁所言,张凤翼对兵部尚书一职尚有畏惧。现在的情势明摆着,贼乱于内、久剿不绝,虏攻于外,大同、宣化防线千疮百孔,如果建奴如崇祯二年一般再来一次京师一年游,自己很有可能如袁崇焕的下场一样。
千刀万剐!三千五百四十三刀!
张凤翼不寒而栗!
对朱由检的任命,张凤翼推辞多次,可惜朱由检愣是看准了他,非让他就任。朱由检就这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