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精于官场之道……”张道涵被儿子的话所触动,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张明桥不敢打扰,手忙脚乱的帮父亲收拾案台。
良久,张道涵看着忙碌的张明桥,说道:“邦泰现在大批量采购货物都要招标,你要是想卖石头就去投标,这个为父帮不了你!”
张明桥相当不满,嘟囔道:“好处都不给自己人,还搞那么麻烦,招什么标嘛!”说完,辞别张道涵,转身离去。
张明桥随口的一句话让张道涵认识到自己的优势,对嘛,自己擅长具体政务、精通官场之道,那朱之瑜刚三十出头,更未出仕,哪懂什么政务?
张道涵忍不住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邦泰革新札子”,对邦泰存在的问题,他了然于胸。这些问题有些可以解决,有些根本就是为了钻朝廷的空子。对于邦泰的运作,他有自己的见解和思考,正好趁这个机会拿出,奠定自己元老的地位。
林府,朱之瑜正在唾沫横飞的表述他的观点。鉴于朱之瑜从未处理过政务和从事管理工作,对邦泰还不熟悉,林纯鸿安排朱之瑜暂时充当他的幕僚,帮他处理一些事务。可是当朱之瑜工作一段时间后,就意见纷呈:
“……每日的行文太多,典史如何处理的过来?像这样处理,效果也一般,还容易出差错,事事都管,什么都管不好!行文应该轻重缓急,不同级别的机构对应处理不同级别的行文……”
林纯鸿苦笑道:“属下还显得青涩,我就只好自己辛苦点喽!”
朱之瑜对林纯鸿的辩解呲之以鼻,说道:“经验再不足,也应该让他们自己处理,否则他们如何成长?权责明晰,这就是权责明晰!”
林纯鸿点了点头,将意见记录在纸张上。
朱之瑜继续滔滔不绝:“邦泰各个机构之间也运行混乱,一点也不通畅!如那隔河岩货栈,不仅要管理货栈,还要管理白崖洞等土司,又是货殖又是行政,郭铭彦一人如何管得过来?再说精通货殖就一定精通行政?进驻乡村的弓兵也是如此,说是管理乡村,又在买卖货物,还开办工坊,说是做生意,又还负责管理弓兵和村民,这算啥?四不像嘛!如此混乱,如何能保证命令畅通?责任也不明确,出了事情都不知道找谁负责!”
林纯鸿又提起笔,准备记下,朱之瑜笑道:“典史不用记了,之瑜会整理成札子的。”
林纯鸿大喜道:“如此便有劳楚屿了!”
……
隔河岩货栈已经名不副实,随着面积不断扩大、建筑不断增多、功能日趋繁杂,这里几乎成了土司地区的管理中心。老百姓称之为“典史城”,不过这个城既无城墙,也无衙门,只有一个议事厅,每日,一条条命令从议事厅发出,对千年不变的土司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今日,议事厅里吵嚷无比,十多人手里拿着一叠公文,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里面赫然还有林德海、秦邦定和程启丹(大猫耳)等人。
大猫耳嘴碎,早就在那里神神秘秘的传播着小道消息:“嘿嘿,张先生、李秀才,还有新来的朱先生啊互不服气,比着给典史出谋划策咧,你们看……”
程启丹翻开手头的公文,指着说:“《邦泰改制细则》由三份札子组成咧,《邦泰革新札子》就是张先生写的,《疏经通脉札子》就是李秀才写的,至于《立规建制札子》,听说就是朱先生提出来的,嘿,这三人啊,就是典史的诸葛亮……”
周围的人听得津津有味,纷纷附和。
只有那秦邦定一直紧盯着公文,默不作声,这是他的习惯,寡言少语,但言必有物。
忽闻一阵脚步声,郭铭彦推门而进,笑道:“各位早。”
清江附近的所有事务由郭铭彦总揽,威权日盛,众人不敢懈怠,纷纷站立,躬身道:“郭大总管早。”
“坐下、坐下,都是兄弟,客气什么,随意点。”郭铭彦双手下按,笑容满面。
郭铭彦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按照典史的安排,邦泰将有大变动,至于怎么变,还需要听听大伙的意见。这三个札子都看过了吧?”
程启丹的口闭不上,郭铭彦话音刚落,就说道:“当然都看过了,怎么变涉及到职位变动和拿多少钱,咋不会逐字逐句的琢磨?”
程启丹的话直白,也让大伙笑声一片。
郭铭彦笑道:“启丹兄弟说的对,这涉及到大伙的切身利益,有什么意见尽管提,不提的话以后可能就要后悔!”
程启丹迫不及待,说道“那我就提啦……细则说要成立一个土司部,专门处理土司的纷争和收取税收,那隔河岩货栈岂不是就成了土司部的下属?我认为这样不妥,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人来管理土司!”
“哪能找不到人咧?典史那里人才济济,怎么会缺人?咱们真要考虑的问题是如果这么改,郭大总管的权力不就变小了?”
郭铭彦听了,正色道:“这等言语就不要提了,还没开始,就在考虑自己的小九九,忘记典史的吩咐了?”
……
争论声此起彼伏,最终形成了一条条意见,往枝江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