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撕扯着耳畔发丝呼啸而过,眼眶因空气猛烈拍打而溢满泪水,刘氓无法凝神观察前方情况,只能尽量伏在马背上,依着本能催动战马向前奔行。胯下萨拉逊马魂血马的爆发力发挥到极致,每次舒张与收合过程都能跨越六七米距离,凌空时的短暂停顿让他感觉自己始终在飞行,起伏的地形不过是气流扰动。
如果他能会凌绝顶,可以看到,自己和少数近卫队员已经远远超出因努力保持队形而稍显凝滞的大队,不到三分钟,他将两公里多大地甩在身后,距离金帐汗国步兵不到三百米,可对方毫无动静,钢铁森林般的阵地凝重肃穆。
前方有几片稀疏的灌木,奔至近前十余米,他才发现是遮蔽拒马用的。他的思维已经凝滞,战马也是出于本能调整肢体,进行一次全力跳跃。但战马未能成功,踏碎身下的木架后,痛苦而扭曲的砸在大地上,将他抛向前方。
凌空而起那一刹那,他分外清醒,尽量收缩双腿,回到大地那一刻,虽然裹着臃肿的铠甲,仍是轻巧一蹲,打十几个滚后悠然站起。他已经没什么感知,但确信自己毫发无伤。
距离对方最前排半蹲的长矛手已经不到百米,看看库曼人模样士兵略显诧异,却依旧平静的面容,看看稀疏队列后方几架床弩旁忙碌的身影,他轻轻一笑,攥紧盾牌和长剑踏步前行。他没走多远,长矛手后方的床弩像是集体跳跃一下。他微微一愣,等头顶响起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才明白对方开始攻击。
周围一阵扑通乱响,是几十个近卫队员不顾一切赶过来,或正常下马,或摔落马下,跌跌撞撞聚拢。他举起宝剑,又放下,踩在一匹挣扎不起的战马身上向后看。骷髅骑兵首先赶来,密麻麻队形被弩箭打的七零八落,但没人能停止,只有顺着惯xing,踩踏战友和翻倒的战马继续前冲。这场面悲壮而无奈,但库曼马短距冲刺的优势体现,不等床弩再次射击,黑sè狂潮就漫过他周围浸入金帐汗国步兵阵地。
谈不上什么指挥了,数千骷髅骑兵和禁卫中型骑兵更多是因皇帝冲锋而狂暴的依靠本能厮杀,但这似乎抵消了金帐汗**队在单兵能力、武器和组织上的优势。长矛手、盾刀手、钩镰枪手劲弩手,无论他们组织如何严密,配合多么精妙,只能收缩后退,整齐的阵地很快变成魂乱海洋。等禁卫重骑兵缓慢加入,他们恐怖的装甲无视任何攻击,胜利天平开始向他倾斜。s8飞速更新作为最高统帅,他的冲锋导致大局控制能力丧失;作为皇帝,他的冲锋造成这有利的魂乱局面,该庆幸还是悲哀?他不知道。
“陛下”亲自指挥禁卫骑兵的卢卡斯赶过来喊道。
他醒过神,很快弄清卢卡斯的意图,左右看看,快步跑上不远处一座小土包。西北面更为浩大的战斗场面似乎井然有序,各营地和阵地正努力保持阵型,可近处,金帐汗国骑兵分成无数百人小队往来穿chā,或打乱某一阵地秩序,或击中攻击薄弱点,水银泻地般流畅,让近卫的反击效率越来越低。而远处,元帝国骑兵正压紧包抄左翼大兵团,情况看起来岌岌可危。
这是文化和遗传的先天劣势。就像西边瑞典法国英格兰军队面对他一样,近卫军跟这些东方军队比大局观,比组织能力,比指挥协调xing,比自主xing,比微观配合,纯属找死。唯一可能的,就是利用数量优势,就如他前世的霉菌(打伊拉克都要两倍以上兵力,技术兵器更在十倍以上)。
“通知阿方索和于尔根,放弃阵型,以兵团为单位自主攻击,两位元帅各指挥一个兵团收容伤员和零散人员,支援被包围和打垮的兵团。”
魂战状态下,同等数量的骑兵和步兵没有可比xing,金帐汗国步兵开始抱团收缩,然后在城头掩护下入城中。等刘氓约束仍要追击的骷髅骑兵,再回过头看主战场,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
元帝国骑兵已经无影无踪,几个打着兵团旗帜的近卫步兵群正冒着城头片片羽箭从城北回撤,就数量来说,无论如何不能称之为兵团。这面,之前整齐的阵地和营地一片狼藉,各兵团漫山遍野撒开,大多在恢复建制救助伤员,零散马匹四下奔走,说不出的凄凉。
他茫然走了一段,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名战死的近卫队员。这维京小伙被一只床弩的弩矢穿透,灰败的瞳孔中没有恐惧,只是诧异,仿佛不明白这弩矢从何而来,又为何能穿透身上的重甲。
他俯身合上小伙子的眼睛,尽力呼吸,以驱散胸口窒息感,可没用。马蹄声传来,直起身一看,是斯蒂芬和几名shi从赶来,他没理会,逃避似的招手要了一匹战马,俯身向南飞奔。他很快收紧缰绳。尸体太多了,多数面孔都很熟悉。
闷头走了半天,几个骑士斜chā过来,其中一个是曼弗雷德的副官。调转马头跟他并行一会,副官低声说:“陛下,对不起,对方人不多,我们却没攻上城墙,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