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量禁卫骑兵在没什么必要的城墙上巡逻,而这几天纷繁觐见的神职人员和元老也没了踪影。直到中午时分,一个使团进入城堡,这里才算热闹些。
刘氓扔下地图来到主客厅时,卡特琳娜已经跟几位使者寒暄一会。他也不客气,带着点笑意,大摇大摆在卡特琳娜习惯性依着的宽大座椅上坐下。
马赫苏德老熟人,他点头示意,对其他几位陌生人根本就不理会,等两位根本不认识的宫妃奉上热茶,他这才笑着说:“我亲爱的马赫苏德,我的新罗马城还能住人么?那个赛力穆真的怕老婆?”
马赫苏德知道这位皇帝粗俗,哪想到能粗到这地步,眼角余光观察一下旁边不动声色的客人,这才无奈的说:“奥古斯都,苏丹目前在亚得里亚堡指挥战事,本人觐见的时间很短,未能详细聆听教诲,但许蕾姆苏丹的睿智令人赞叹,而大维齐也愿意为双方民众的福祉倾心尽力。”
你就虚吧,虚套能解决问题?刘氓早注意到马赫苏德旁边那位四十余岁,萨珊人长相却希腊派头的客人。这家伙显然城府很深,对自己的狂言毫无反应,而是心平气和的默默观察。
“我之前见过陛下两次。第一次在康斯坦察,远远看着陛下一人冲入我军,如猎鹰驱散鸟群。第二次在瓦尔纳,陛下与我们苏丹亲如手足。”见刘氓终于正眼看自己,这客人平静说道。
“你就是奥斯曼的大维齐埃斯库罗斯?”刘氓对这位大维齐毫无印象,询问不过是为谈话打引子。但埃斯库罗斯很有涵养,起身施礼,正式自我介绍。
见他如此,刘氓也不好继续装傻,更不想浪费时间,颌首示意,直接说:“我跟人认为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伟大的可汗完全是为大局考虑,甚至不惜付出巨大代价,令人感佩。而你们的赛力穆就不太合乎情理。我已经尽量克制,但各国无论是贵族还是民众,对你们只剩下憎恶,这场战争的结局短期内就可显现,你们没机会,也没理由拒绝可汗的善意。”
刘氓跟埃斯库罗斯交流使用的是不很标准的希腊语,卡特琳娜可以听懂。一开始她为刘氓超级傲慢感到羞愧,而这些话虽然傲慢依旧,只是针对奥斯曼,而且语调极有韵律,语法用词跟大家常用语略显不同,却更加优雅规范,不由得从心底感到自豪。
埃斯库罗斯早就听说这位双料皇帝精通各种语言,却没想到他在希腊语上似乎比自己研究的还深,一时愣住。等他缓过神,明白不是考虑着问题的时候,思路已经凌乱,有考虑片刻才回应道:“伟大的奥古斯都,大家都认为,在具体战斗中的确很少有人能与您比拟,但奥斯曼帝国不仅是诸位伟大苏丹的英明造就,更是唯一主的旨意,是亚历山大大帝的传承,是无数人的希望和福祉所在。因为我们这些维齐的失误,帝国在东欧事务中的确出现一些误区,这完全可以改正。至于战争,我们只是战线太长,一时让陛下得到机会,但我们在东欧十万精锐完好,而且多数兵力在大不里士一线用于抵抗东方入侵。我想,陛下也应该考虑保加尔和鲁梅利亚的实际情况,为双方利益着想…”,
还想保住色雷斯?这时已经点燃火种的战争,甚至超出我的控制能力。坐地还钱的道理刘氓当然懂,可他不耐烦这个,正想来句狠得,卡特琳娜却微微一笑,扭头吩咐身后的宫妃:“奇里乞亚的伊莎贝拉,茶已经凉了,用宋帝国茶具重新煮。嗯,看我,是用宋帝国的茶具,冲泡元帝国的茶叶,好好展示一下元帝国大公主传授你的技巧…”
她背后四个宫女和宫妃,宫妃中一个是玛丽亚,另一个是十二三岁满脸稚气的少女。看起来四个人都很平常,可她话音未落,奥斯库罗斯眼神猛地一闪,不经意瞥了少女一眼。
刘氓感觉卡特琳娜不是无缘无故来这一出,就给她留出表演时间。可东欧家族太多,光新晋的宫妃就好几个,他避之不及,那搞得清,更不可能弄清卡特琳娜意图。
卡特琳娜显然没有在此为糊涂皇帝解释的意思,吩咐完,向两位使者致歉,笑着对奥斯库罗斯说:“令人尊敬的大维齐,原谅我冒昧打断你们的谈话。但两个帝国各有骄傲,相互间沟通也不可能一两次会面符合双方意愿。我听说谢里姆苏丹大妃通情达理,善于处理宫廷事务,不仅是苏丹以她为大妃感到幸运,还受到整个帝国敬爱,真是很希望能有机会相见。”
“令人尊敬的皇后,帝国苏丹大妃也早听闻皇后贤德,同样希望有机会相见。而且,大妃也钟爱东方的茶饮,见面时两位受人尊敬的女士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瞎扯两句,奥斯库罗斯话头突然一转,像是好奇的问:“令人尊敬的皇后,恕我无知,冲沏的饮茶方式好像刚在金帐汗国宫廷兴起,不知…”
“是啊,原本我们也不知道茶叶还能这样饮用。但我有幸与金帐汗国一位尊贵的客人通信,她听说我喜欢茶饮,专门传授我们陛下这位宫妃冲泡技巧…”
刘氓越听越糊涂,可埃斯库罗斯似乎精神高度集中,左手还不自觉张开握紧,让他隐约明白卡特琳娜的闲扯很有分量。而且,听着卡特琳娜娓娓而谈,他居然有些恍惚,眼前似乎出现一团迷雾,这迷雾还是专门针对自己。。.。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