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下心来做事便是!这是其一!”严溪说话的时候脸色总是阴沉沉的,稍微低下看着地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又继续道:“其二,无论漕运、盐贾、铁矿、造钱、茶叶、绸缎…一切生意都必须停下来…”
“可是,刺史大人,扬州来的两个大豪,已经到了惠州,不知如何是好?”丁孝强心内惴惴不安,本来他打算第一时间就告诉严溪的,可是一连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他都忘记了,现在听严溪提起“茶叶”,这才想起。
“嗯!”严溪并没有责怪丁孝强,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团结一心,至于其他的,秋后算账就是。
严溪想了片刻,道:“派人通知他们离开…”
“是!”丁孝强心想:这个时候惠州官员的一举一动都让李彦盯着,只怕要送人离开,不是一件简单的任务。可也知道,严溪从来说一不二,丁孝强也只得自显神通。
“其三,蝗灾之事暂时告一段落,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让宰相大人闲下来,大家有多少卷宗还不完善的,可以多多请教,有什么关于吏治民生的建议,可以多多地提,既然宰相大人是个脚踏实地的人,我们就应该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是!”众人见严溪有些倦意,也没再打搅,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
渐渐地夜幕降临,严府内变得静悄悄的,里外伺候的除了几个扫地的白发妇人,便只有两个佝偻的老头,看样子也都有年过花甲了,耳聋眼瞎的,都做不了什么。
严溪踏着轻轻的步子,生怕搅了这宁静,也害怕引起心内的波澜。事情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李彦虽然聪明如狐,但都被他一一化解了。为什么严溪还是有些担心呢,甚至烦躁地不敢信任自己。
严溪长长吁了口气,他从未有过这种压抑的心情,即便以前遇到了再大的困境。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不自然!”严溪如此想着。
可问题出在哪里?严溪将李彦所有的话过了一遍,犹自找不到蛛丝马迹,只是觉得李彦每次看到他的时候,便如一头狼看到了美味的猎物一般,嘲弄且兴奋,让严溪不自觉地胆寒。
“一定是错觉!外头的传言都是那些刀客的誉美之词,不足采信!”严溪如此安慰着自己,渐渐穿过大厅,来到严府的右面书房内。
严溪的卧房并不在上面,其实在他的书架背后,别有洞天,沿着一排排大理石砌成的台阶,缓缓走下,渐渐一个如皇宫般奢华的殿宇出现在严溪的眼前。这里正有如花的侍婢与袅娜的妻妾,正在排着长长的队伍,搔首弄姿地等待着他的宠信。
严溪听着一声声娇嫩的问候,心中的烦闷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是的,惠州便是他的地盘,谁敢在此撒野?能够摆得平一个布政使,一个宰相也差不到哪里去。即便皇上来了,又能如何?
………
近日,虽然李彦前后忙碌着,深入百姓,解决一些基本的问题。却没有让家丁相随,而是让家丁将相宗的一切力量如棋子般地散在了惠州的每个角落。
不负李彦所望,仅仅三天,家丁便收集了严溪大批的罪证。
“刚刚司法参军正准备将两人送走,小的没敢阻拦,不过已派人缀上,只要大人一声令下,随时可以抓他们回来。”家丁笑道。
李彦看着家丁收集的一些事实,结果只从中挑出了一份,道:“好!总算有些收获!”
“那,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动手了!”家丁问道。
李彦摇摇头,道:“还早着呢!这些东西,放在我们眼里是罪证,却经不起推敲,一旦上了公堂,在律法面前,半点作用也没有。”
“这…”家丁有些丧气,严溪的谨慎已经达到了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境界,相宗能够在三天之内搜集到这些,已是十分难得了。
李彦见此,笑了笑道:“不过也不必泄气,在朝廷的赈灾物资未到之前,我们还有的是时间。既然正面不可行,就来邪的!”
家丁疑惑道:“邪的?”这话还是第一次从李彦口里说出来,不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不错,严溪谨慎可以说是他的优点,但又何尝不是他的弱点。一个谨慎的人,必然多疑,我们便可从这方面入手。”李彦笑道。
“请大人吩咐!”家丁这次本来牟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却没想到结果这么窝囊,这次听说李彦有主意,马上主动请缨。
李彦道:“既然没有矛盾,我们为何不制造一些矛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