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正与笑官下着棋,老六皱着眉头摸着胡子不耐烦地看着,两眼直冒金星,眼见老三来了,这才如释重负一般笑逐颜开,迎了过来。
老三暗暗运起真气,这几日老六为了赶超老七,逼着与他对练,无所不用其极,是以老三不得不防备着。若是一不小心被他偷袭,断了两根肋骨,就只好自咽苦果了。
“叫我回来做什么?难道计划有变?”老三远远地站住,话虽问着笑官,眼睛却看向老六。
“大人派人送来消息,太子准备谋反了,我们还有些时间,军师的意思是,可以再做得稳妥些。”老六抢着道,对老三的防备不管不顾,欺近身前,拉着他。“既然江州与关州的兵马已经汇集,没有理由让九州吴侯独善其身,且听说他们正在回京的路上,军师让我们前去截住他。”
老三见笑官点了点头,便无奈地跟着老六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
地下道路宽敞,足可容纳两辆马车并排行走,两边都是青石垒成,整齐无缝,巧夺天工。老六走在前面,手中拿着火把,老三静静地跟在身后,谁也没有说话,头顶上似乎能听见轰隆隆的马蹄声与呼喊声。
凡五十步出便有另一个入口,门口各有两个士兵把守,眼见两人经过,皆肃然敬立,老三或点点头,或满意地拍着他们的肩膀。这些士兵原本都是老三啸聚山林时所带领的山贼,然而经过两年的艰苦训练,现在都是一等一的士兵,让他不禁有些感怀。
老六一路看了,也不禁有些羡慕。他原来手下也有一些小混混,不过因财聚,因贫散,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承蒙李彦收为麾下,才能一展所长。
约有半个时辰,两人中途又转进另一路口,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路口渐渐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行,老六放下火把,重又前面带路,摸黑走着,渐渐往上,走了一段阶梯,推开头顶上的盖子。
刺眼的光亮让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两位爷,这是准备去哪?”两人爬出洞口时,竟是一间卧室,一个干瘦的老头守在洞口旁边,陪笑道。
老六抖落身上的尘土,呸了一句,问道:“怎么,知道我们今天要来,特意守着?”
老头笑道:“爷说笑了,老汉还有前面的生意要照顾,怎么好长时间窝在房间里,不是惹人生疑么?”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老汉一辈子卖马,之所以没走过一次眼,凭得是老汉的这双耳朵,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一些东西。”老头笑道。
老六与老三对视一眼,果然人人不可小看。
“邵老!”两人敬佩地拱了拱手。
“不敢!老汉先出去了,后院已为两位爷准备快马,随时可以出行。”老汉也拱了拱手,将身边的竹筒烟拿着手上,快速出门。
………
东宫!
太子刘堪现在看见什么也没有胃口,即便是太子妃的搔首弄姿也不能引起他的半点注意,只是不停地看着门外,经常询问着身边人当下的时辰。
“现在什么时辰?”
“回太子殿下,现在是申时一刻…”
………
“现在什么时辰?”
“回太子殿下,现在是申时一刻…”
“刚刚不是申时一刻吗?现在怎么还是申时一刻?时间难道停止了吗?还是你在欺瞒本太子?是何居心?该当何罪?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
“太子殿下,奴才冤枉...”
“什么?你说本太子冤枉你?本太子会冤枉你吗?有这个必要吗?”
“不不不,太子殿下英明…”
“好吧,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就打你十几百板子算了…”
“太子殿下,你还是杀了我吧!”那人泪眼婆娑,感觉折磨也是死,还不如一刀来得干脆。
“本太子成全你,给你个痛快,绞死算了…”
“太子殿下,奴才错了,奴才…”还不如挨板子。
“滚…”刘堪大喝一声,可怜的人,被骂骂咧咧地脱走了。
这时胖瘦两个官员正赶进门,眼见此情此景,正准备劝解,然见刘堪乌黑的脸,以及抖动发白的嘴唇,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的刘堪背负着太大的压力,不然他发泄一下,说不定会把他逼疯的。现在正是进攻的最为关键时刻,任何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太子殿下…”两人渐渐接触,瘦官员在两人之中明显担任了领导的角色,而胖子更多的时候愿意听命行事。
刘堪忍住对他们的责骂,轻声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