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内今天冷冷清清的,店小二站在柜台后面直打瞌睡。
天字一号房内,李彦与吴君潜隔着方桌,面对面坐着。
“多谢李大人救命之恩!”吴侯这话说得并不过,若是再晚半刻,一旦朝会有了结果,孝仁帝做了决定,事情便已成定局,到时候再想换回,恐怕就不是今日这般轻而易举。
李彦却笑道:“话说,若欲取之必先予之,今日下官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另有要事,还请吴侯看在笑官的面子上,帮下官一个忙,如何?”
吴侯没有片刻犹豫,拍着胸脯将事情应承了下来:“李大人尽管开口,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本侯也不皱一下眉头。”
李彦赞道:“侯爷爽快!”拍拍手,早在门外伺候的陈听雨听声,赶紧推门入内伺候。
“草民参见大人,参见侯爷!”陈听雨行礼并没有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而是先向李彦见礼,让吴侯更加清楚,他陈听雨是李彦的人。
吴君潜不禁细细打量起陈听雨来,能让李彦如此重视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然而陈听雨苍白的脸色,消瘦的身材,沉如死水的神情以及明亮却不够深邃的眼睛,再让吴君潜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李彦又道:“不知九州还有什么空缺没有?看看他适合做些什么?”指着陈听雨。
吴君潜想了几个,终究觉得不合适,又是转念想,既然准备还人情,干脆大方一些,于是笑道:“李大人以为,什么职位合适?”
如此说既给了李彦一个台阶,也为自己留有一丝余地。
李彦却老实不客气,道:“下官当然是想越高越好,侯爷以为呢?”
两人就像在玩着蹴鞠,你来我往,谁也不想这个鞠落在自己的领地上。
吴侯想了想,偷眼看向陈听雨时,只见对方竟然毫无反应,仿佛他与李彦的谈话,不是在说他一样,饶是这份镇定,让吴侯看重不少。
“长史,李大人以为如何?”吴侯再次将鞠踢给了李彦。
李彦并没有多少惊喜,在九州吴侯就是土皇帝,长史在别的州或许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但在九州或许连一个县令都不如。
不过这话听在陈听雨耳内,却是做梦也意想不到的,想起当年陈恪的风光,不禁也浮想连翩起来。
“多谢!”李彦点头,算是达成了一致。
陈听雨赶紧上前跪道:“多谢侯爷赏识!”
吴侯并没有接话,而是拿眼看着李彦。
李彦抬抬手,道:“你先下去收拾收拾,马上与侯爷一起去九州上任…”
如果说陈听雨刚才还有所疑虑的话,这时那颗不安的心也都装到了肚子内。
吴侯却是眼前一亮,没想到李彦就是支开个人也顾虑得这么周全,对自己将要提出的疑问,已有了七分的把握。
待陈听雨下去,吴侯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侯爷莫非还在为谣言而担心?”李彦道。
吴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的突然来京,表面上已让所有的谣言不攻自破,然而孝仁帝并没有释放吴.仪,也没有将他扣留在京,这让吴侯着实猜不透。
“还有犬子,一直饱受牢狱之灾,身为人父,于心不忍。”吴侯道。
李彦笑道:“只要侯爷是真心忠于皇上,下官以为,尚书大人不会有事。”
吴侯爷知道这个道理,如今皇上虽然对吴.仪关押,但并没有提审,更没有判罪,也主要是在意吴侯的态度,在意他手中的一股力量。
“真心又如何,本侯岂能挖心证明?本侯远离圣驾,难防小人的伎俩,唉…”吴侯无奈地摇了摇头。
吴侯显然对于谈判的伎俩极为娴熟,在不知道李彦的底细与对时局错误估计的情况下,开始想李彦大倒苦水。
李彦心知吴侯所讲都是事实,历朝历代都曾发生过,但皇上不是神明,无法有通天的洞察力,偏听偏信是无法避免的。李彦一时之间又能找出什么办法,只有点头称是,却不知此时却让吴侯悄悄地占了上风。
“李大人以为,到底是谁在造谣,非要置本侯于死地?”吴侯趁机道。
若是吴侯一开始就如此问,李彦或许言之不尽,然听了吴侯的一大堆苦楚,心生恻隐,沉思道:“尚打尽,难保刘谨不会趁胜追击,他的嫌疑最大;昺亲王与太子刘堪虽声色不动,但为乱中取利,而设计侯爷与睿亲王反目,大动干戈,也不是不可能,因此他二人也有嫌疑;另外侯爷被人造谣,各路州纷纷上折,只有永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