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广袤,当地难以获取补给,从后方输送路途又多有艰险,恐有劳而无功之虞…”
花当走到沙盘旁边,一边惊叹于沙盘的鬼斧神工,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说到劳而无功的时候,语速变得更加缓慢,他不敢抬头盯着正德看,目光却一直在谢宏脸上扫来扫去的,想得到点提示,以免说错了话。
“花同知,皇上问你的看法,你照直说便是,老是盯着我做什么?”谢宏面无表情说道。
“是,是末将的不…”花当心中大骂,中原人不是讲究忠孝节义么,自己好歹送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给你,这胳膊肘怎么就不能稍微拐过来一点呢?事先口风就紧,面圣之后又是这一副死人脸,不会是又下了什么圈套吧?
“这么说,你是反对北征的了?”正德问道。
“不敢,不敢。”听得正德的语气有些不善,花当心中也是凛然,他咬咬牙,横下一条心,道:“所谓上兵伐谋,敌胆已寒,征讨又难有战果,不若合纵连横,挑拨鞑靼和瓦剌,以及鞑靼诸部的关系,使其自相残杀,自行削弱。”
“古人故智,倒也不错”正德点了点头。
得了赞许,花当大为振奋,当即抖擞精神,指点起江山来。
“…王子死后,乌苏实力保存得相对完好,又有在杀虎口与火筛对峙之功,得以暂居汗位,不过他在应州第一个败逃,也颇遭人诟病,何况他的实力也只是略高于其他部落,权位很不稳,稍有不妥,必会遭人攻讦,微臣以为,其间大有取事之机啊。”
草原的形势,他也是刻意打听过了,同为蒙古一族,又赶在草原一片大乱之际,获得消息也并不为难。而献上的策略,也是他殚精竭虑想出来的最佳策略,为此他看了不少兵书史册,到了京城后,还向不少名士请教过,还是很有把握的。
“微臣以前糊涂,因为出身,所以跟鞑靼部也有些交集,不过,若是陛下允许,微臣愿意戴罪立功,联系诸部,以从中取事,陛下可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收全功!”辨析完了形势,他又自告奋勇的请缨,一派有勇有谋有担当的大将之风。
“挑动鞑子内乱,观其自败,不懂一兵一卒就解决边患?这话听起来好像很耳熟啊,花同知,你确定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办法?”正德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啊?”花当愣住了,献策的时候,皇上还要问是不是原创?这是个什么套路?虽然自己确实请教了一些人,可总体思路是自己想出来的没错啊。
“朕问你,你觉得鞑靼诸部自相残杀的结果会是怎样?杀着杀着,鞑靼部就自行消失了?还是越杀总体实力越强,最后再有个小王子脱颖而出?”正德紧接着又是一问。
“这”对于正德的心思,花当摸到了点边儿。只是他虽然有些急智,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找不到词儿来应对。
正张口结舌间,正德又是一声冷笑:“处理军国大事,有勇无谋固然不妥,无勇而仅用谋,却更加荒谬。不以刀兵之力攻之,仅以挑动内乱来应对,草原上的战争都以征服为主,杀戮又不重,所谓奇谋,不过是错失战机,让敌人有机会整合罢了,嘿嘿,腐儒之见呐。”
“微臣虑事不周,不过却是一片赤诚,并无保藏祸心之意,请陛下念在微臣”花当这一惊吃的可是非同小可,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外面还是夏日炎炎,他却如同置身冰窖一般。
“好啦,好啦,朕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起来吧,别趴在地上,这样朕还得低着头跟你说话,怪费劲的。”正德毫不在意的说道:“既然你没有好想法,那就听朕的好了,朕和谢大人商议出了一个好办法,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北虏之患,花同知也来参详参详吧。”
“微臣遵旨。”花当一颗心这才算是落回了肚里,心中对这君臣二人都大是腹诽,明明已经有了定策,干嘛不早说,让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结果还没落下好,女婿果然是外人,远比不上儿子贴心啊。
“想彻底解决北虏的威胁,有三个办法”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见少年天子伸出右手,竖起了三根手指,花当只觉脑子又乱了,真的假的?草原人对中原来说,是心腹大患,两千年都没人解决得了,现在居然冒出来这么多策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