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消退不过那主要是在朝堂上的,儒家千年的根基又岂同寻常?在士林,在民间,其阴影依然挥之不去。
谢宏要是墨守成规的搞民主,将议院的权力扩大,那很容易会给对头留下空子。在儒家的压制下,其他阶层的影响力都很薄弱,根本没形成规模,让他们来参政并主政,最后就会演变成儒家的死灰复燃。
毕竟书院的影响力还流于表面,圣人子弟才公认的读书人,即便再怎么在宣传舆论上下功夫,这种影响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消除得了的。
“有道理,”正德摸着下巴,对谢宏提出的议长人选表示了赞同:“张彩辩才无双,当日一个人和一群人吵架,都吵赢了,很有大哥你当年的风采呢,让他来主持都察院,确实是个好主意。”
“呃,还好了………………”谢宏汗颜,二弟,你太高看我了,不事先准备的话,哥可吵不赢那些士人,要是他们多掉几句文,我压根就听不懂,人家张彩才是有真材实料的呢。
正德连珠炮似的问道:“然后,这个反贪局又是什么意思?监督查办之事不是有锦衣卫了吗?”
“锦衣卫是执行机构,查案和抓捕还是分开比较好………………原本的六科和都察院都是监督官员的,但实际没那个必要,不如改成现在这样,都察院代表舆论监督,六科改组成专门的监督机构,双重监督,名称不变……”
这些东西谢宏琢磨了很久,也跟王守仁等人讨论过,已经算是很完善了,“法院,也就是刑部将来也照此办理,审判和执行权分开,立法和执法也分开,这样就可以达到相互制衡的状态,就不会有从前内阁的种种弊端了。”
“喔,原来如此………………”大概是关乎自身自由度,正德听得相当认真,连连点头不说,他还时不时的拿起奏章对照着参看,甚至还拿起笔做了记录。
按说谢宏应该很欣慰才对,他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有种莫名的担忧,只是,那个念头很模糊,仔细去想,却又抓不住。
另一边,正德追问的紧,改制之事也的确事关重大,他只能放下这些心思,逐条逐项的给正德解释起来。
这些东西影响深远,不在一开始就开诚布公的话,以后很可能会造成重大的分歧,导致不可知的后果,确实由不得他不全神贯注。
时间飞逝,等谢宏把改制的奏章整体解释过一遍,已经到了黄昏时“好了,我都明白了,大哥你赶快回家吧,今天晚上我要跟良女一起进餐,烛光晚餐哦。”正德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赶人。
,这时代不是用油灯就是蜡烛,顶多还有火把,想不吃烛光晚餐,那可有的等了,等物理学院出现爱迪生,然后发明电灯泡吧。
“晴儿她们也等我吃饭呢,那就明天………………”
“明天我要好好研究新法,大哥你就不要来打扰我了,老是占用你的事件,晴儿、月儿她们会埋怨我的,去吧,去吧。”急不可耐的把谢宏推出门外,转过身来,正德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三弟,我跟你说,有这么个事儿,后天………………”糊弄走了谢宏,正德急吼吼跑到西苑校场,扯过黑大个就是一顿嘀嘀咕咕。
“嗯,哦?啊!”听了一会儿,黑大个的眼睛就瞪圆了,“二哥,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正德气势十足的叉着腰,瞪着眼睛问道:“难道你信不过我吗?我可是你二哥,而且还是皇帝,你不听我的听谁的?”
“那倒也是………………”黑大个憨憨的抓了抓后脑勺,很为难的说道:“可是,大哥说过……”
“这事儿就是大哥跟我商量好的,不信你问………………”正德转过头,想找个做假证的,三公公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脸,“万岁爷,您有事吩咐奴婢?”
“二哥,小三儿一向没节操,俺信不过他。”黑大个摇摇头,表示此人劣迹斑斑,信用低下,不值得信任。
“也是,”正德点点头,一脚踹开已经没用了的三公公,认真的看着黑大个,说道:“没关系,等后天,三弟你直接找大哥一问就知道了。二比一,大哥都同意了,你反对也无效,知道么,这就叫少数服从多数,这就叫民主。”
一边忽悠着黑大个,正德一边暗自得意,大哥说得好,信息不对称的民主,就是忽悠,看看,大哥那么精明,还不是被我骗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