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荣,干了一件多么可怕的傻事。但那时说什么都晚了,一杯清酒,两行浊泪,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了……
凤鸣宫在望了,张平陡然间激动得浑身颤抖了起来,心跳得就像打鼓一样,血液突突地往脑上涌,令他难受异常。
跪在丹墀下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喊道:“罪臣张平见驾!”然后便伏了下去,伏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片刻后,就听思菊的声音在阶上响了起来:“张大人,皇上叫进!”
张平谢过恩,这才爬了起来,低着头走进了凤鸣宫,然后在门边又跪了下来,叩请圣安。
凤九渊听他自称罪臣,便道:“罪在何处?”
张平道:“臣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凤九渊淡淡地嗯了一声,道:“能明白就好!起来回话吧!”
张平叩谢,站起身来。不经意了看了看坐在案后批阅奏章的凤九渊,心里一凛,暗道:“这才几天没见,皇上怎么完全变了?”其实凤九渊的容貌八年如一日,除了衣着服饰略有不同外,从不曾有过大的改变。几日不见,张平看到的这个凤九渊浑然不是此前的那个凤九渊了。
“被人当了一回枪使,感觉如何?”
张平躬身答道:“回皇上,没什么感觉,只不过明白了很多事!”
凤九渊将手里批完的折子递给思菊,让她立即发回督察院,又才道:“都说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你也是六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没没将有些东西看透呢?”
听着这些再平常不过的话,张平竟然有种心惊肉跳,浑身无力之感,恨不能即刻跪了下去,仿佛只有跪着,心里才能踏实,也只有跪着,才不会感觉手足无措,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得好。
凤九渊见他没答,疑惑地嗯了一声,抬头一看,见张平脸色时红时白,眼里尽是恐惧之色,便问:“怎么了?”张平再也抵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臣愧对皇上信任栽培之恩,请皇上重重治罪,以儆效尤!”
凤九渊道:“该治的罪我自会治,你这笔账姑且先欠下。翰林院现缺个掌院学士,你去吧。我听说国史修撰这一块搞得有些混乱,你去把它理好!跪安吧!”张平忙叩谢了圣恩,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说,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翰林院是最清贵的衙门,以前是朝廷人才储备之所,现在兼起了内阁最高咨询机构的差使,朝廷所选官员,除了咨议局,便是从翰林院起用。翰林院掌院学士为正三品衔,非人品端方,学术博渊者不授。由此看来,凤九渊还是挺看重张平的。
张平出了凤鸣宫,远远地见武定中来了,忙起手行礼。武定中只知道张平已经奉诏回京,还不晓得凤九渊已经委了张平为翰林院掌院学士之职,所以道:“如初兄,回来就好。你是有大功于国的,皇上自不忍见弃于野,想来不日就有恩诏。你也要好生保养身子,来日方长,报效朝廷的时候多着呢!”
虽是客套话,张平听着也觉心里舒坦,就道:“多谢武相关怀!”便去了。
武定中身后跟着一名中书舍人,见张平神色仓皇,道:“张平大逆不道,枉顾圣恩,想来是被皇上狠狠训斥了一通!”武定中没有应声,想着皇帝近来突然的转变,也是心惊肉跳,倍感沉重。
几天之后的大朝会,众臣终于通过了星际军团组建方案,凤九渊也诏命内阁操办。新近成立的禁卫军也出现了人事变动,禁卫军大将军一职并没有由陆文出任,而是空着了,不知道要留给谁。原御林军统领陆文的新头领是禁卫军左卫将军,右卫将军的人选也空着,原以为会担任此职的雷顿还是大内侍卫统领,没见挪地方。
就在朝中诸将都为着禁卫大将军之职奔走之时,凤九渊一道旨意颁了下来。禁卫大将军一职将由皇帝亲自兼任,必要时也可授予皇太子或者监国长公主,除非之外,即便是空而不设,也不能委与他人。这道旨意下来之后不久,右卫将军的人选也有了:凤鸣宫都管女使思菊。
任何人都没有料到凤九渊会任命思菊担任此职,俱想上书反对,但想到诏书里已经说得很明白:禁卫军之人事任命乃皇家私人事务,外臣不得置喙干涉。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