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渊也不好再说什么。听杨芸叫雷顿,他就对雷顿道:“进去看看!”便上正堂去坐着了。
没多会子,林希孝来了,请过脉后,就说老太夫人情况很不好,要用针。
林希孝的针灸之术天下闻名,是众所周知的,请他来,本就指望靠他的神针能救得老太夫人的性命,听说要下针,大家都自然赞同。
杨芸哭得眼睛都肿了,凤九渊怎么劝也没用。
这边老太夫人还没救过来,那边就说老太夫人的贴身丫环燕儿跳井死了。
燕儿是老太夫人贴身侍候的十个大丫头之一,素来得老太夫人喜爱,怎么平白无故的就跳井死了呢?凤九渊不明就里,只问为什么。杨芸却是当场作起来,叫人把管家拿来,问他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
管家来了,也说不出个名堂,只猜想燕儿可能是看老太夫人病重,觉得自己有责任,一时想不开,便跳井死了。
凤九渊觉得这事实在蹊跷得紧,便让雷顿去看看。没多会儿,雷顿回来说人是昨天晚上跳井死的,没法子救了。
好在燕儿只是个丫头,大家虽觉得此事不祥,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事。
一个多时辰之后,林希孝终于停下了手,来正堂回报说老太夫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至于能不能好,还得看今天晚上。
晚上还有小朝会要开,凤九渊也不能久留,杨芸担忧母亲,在没见到母亲病情好起来是不会回宫的,便下面人好好侍候,又叮嘱林希孝一定要精心治疗,这才走了。
小朝会开完已经快要午夜了,打去杨府探视的谢宁儿回来说老太夫人的情况还是不太好,时有反复,林太医也不能保证救得回来。凤九渊只感到心情特别沉重,问雷顿用不用把老太夫人送到凤凰号上去治疗。雷顿道:“若是林希孝都没法子,送到凤凰号上也没用。老太夫人患的是心病,只要把心结解开,便是不用药也会好起来的!”
凤九渊喃喃地道:“她一个老太太,不愁吃,不吃穿,儿孙满堂,富贵荣华无双,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雷顿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
“我看呀,老太太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以至于出了丁点事,都把它想得天那么大,再加上岁数大了,这才把自己给折腾了进去。你觉得呢?”
雷顿道:“兴许是!”
第二天起床后,凤九渊就要打谢宁去杨探视情况,哪知谢宁却说老太夫人已经殁了。凤九渊一惊,道:“殁了?谁说的?什么时候的事?”
谢宁道:“今儿一早,皇后就打韩大姑娘回宫收拾东西,顺便让韩大姑娘禀报皇上,说老太夫人在今晨卯时二刻殁了……”
凤九渊只感到额头一阵肿痛,使劲地拍了两下,道:“怎么不早点报我知道?”
洗漱之后,匆匆换过衣服,连早膳也顾不得用,便赶到了杨府。
灵已经举起来了,杨府上下是雪白一片。
到了荣熙堂,凤九渊见杨芸默默地坐着,眼睛虽是红的,情况还算好,便松了一口气。叫来林希孝,问老太夫人怎么会如此之快就殁了。林希孝说老太夫人上了岁数,身体经不起这般消耗,早已经是油尽灯枯,昨儿晚上不知怎么的,时好时坏的,本以为能挺来,哪知一口气没上来,就殁了。
听着林希孝说,杨芸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到一个月里,两个丈母娘没了,凤九渊心里又岂会好受?但看着杨芸的样子,他又只是打叠起小心劝慰。
凤九渊虽是杨家的正牌女婿,但也是皇帝,来看了一圈,着人定要照顾好杨芸之后,就又回宫了。之后就是命礼部做点官样文章,他又额外加了恩,赏了杨林之子一个爵位,以示荣宠。至于丧事怎么办,也就不是他能过问的了。
杨芸虽想以女儿的名义留在家里恪尽孝道,但毕竟是皇后,是国母,没得道理违背礼制为臣下守灵的道理,天黑前也就赶回宫了。
凤九渊听说她回来了,特地把小朝会拖推后了一个时辰,来看她。
见她一身素服,凄楚欲绝,便将她一把抱住,安慰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素来豁达,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杨芸伏在凤九渊怀里,情绪突然崩溃,呜呜地抽咽了起来,哭得是伤心欲绝。凤九渊劝不住,只得任由她哭!